>>> 2005年第5期

荒村无字碑

作者:力 哥




  一、下放
  
  村医李素琴是从城里来的,那个年代很多像她这样的人被下放到了农村。
  李素琴毕业分配到了城里的医院,偏巧赶上了“反右”,稀里糊涂就出了问题。让她出问题的,是她说了一句“地主也要勤俭持家才能致富”,她的家庭出身就是地主,她也理所当然成了右派。
  其实,她说什么话并不重要,主要是上边给医院下了右派的指标,医院为了完成任务,又不想让那些资深的专家们离开,就给刚来的而成分又不好的李素琴戴了一顶右派的帽子。
  李素琴来到了偏僻的农村,刚开始她很悲观:年纪轻轻,政治前途说完就完了,那个时候又特讲阶级斗争,监督改造挨批斗,是常事。可是到了这里,因为她懂医术,村里的人有个小病小灾,就会找她,后来大队就决定在她住的房子外面挂个红十字牌,当作卫生标志,让她公开给人看病。如此一来,大家都十分尊重她了,在这里的人都叫她李大夫。
  她听说和她一起被打成右派的人,有的被镇压,有的不堪忍受批斗羞辱自杀,这里虽不如城市富裕,但对她来讲,躲开了政治潮头,避免了遭受政治迫害。她也觉得自己还是很不错的了,并开始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那时,正搞社会主义大食堂,吃喝都在公共食堂里,住在自己的小卫生所里,她有过一段相对稳定的生活。
  可是,三年的自然灾害却改变了她的命运。水灾后又来了虫灾,本来收成不好的黄土地颗粒无收。社会主义大食堂自然而然地宣布破产,人们疯也似地去山里挖野菜充饥,常常见到几个人,无精打采地走着,忽然腿脚无力地瘫软下去,便再也没有站起来。
  李素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当车老板的王二虎。人们习惯把车老板叫马夫。农村把木匠、瓦匠、车老板叫做技术工种,工分高于其他的社员。
  在李素琴忍饥挨饿的时候,她还没有把王二虎用正眼看过,这里的原因,主要是王二虎的年龄二十刚出头,而李素琴已是奔三的女人了,年龄上明显的差异,没有让李素琴感觉到这个男人会与她能有什么样的关系。
  农村没有几个男人不是没正经的,王二虎也不例外。
  在李素琴最初的印象里,只模糊地留下过王二虎是个“嘎小子”的印象,并没有足够的理由把王二虎当成大人来看待,只是到了家家都揭不开锅的时候,王二虎才显示出他的优越来。
  大牲畜在当时农村的地位是显而易见的。车老板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王二虎赶车的技术是父辈传下来的。他吆喝牲口,可以站在岸边挥动着鞭子,把河对岸的牲口赶过河来。
  人们在自然灾害中待遇倒明显就不如牲畜,救济粮微乎其微,加上中间环节的盘剥,下放到人们手中已所剩无几了。而为了保证牲畜在农业生产上的作用,各生产队在人们口粮中扣下一部分来作为饲料。如此一来,王二虎的优越性便突出出来了。
  为了生存,一些人到马棚偷饲料。王二虎看得紧,男人们难以下手,后来便有女人出入王二虎的马棚。这些女人的男人们想得明白,不过是女人们松松裤带,能填上肚子就值。在生存面前,脸面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在这之前,李素琴见到过王二虎几次,都是在那个简陋的卫生所里。很多都是因为他有个皮外伤,或是个头痛脑热的,找李素琴看病抓药。
  那时,王二虎在李素琴面前还有些腼腆。来时叫着“李大夫”,走时说“李大夫”走了。
  
  二、中计
  
  一天晚上,王二虎背着一袋子红高粱,敲响李素琴的门。
  那晚夜色很暗,天空又添上了浓云,还响过几声沉闷的雷。李素琴的卫生所,也只不过是个栖身遮雨的茅草屋。她听到了有些畏葸的叩门声,响几下,停了停,又响几下。前后的声音明显的差异是果敢的程度有所不同。
  “谁?”李素琴问,这个时间里很少有人来,她觉得很奇怪。
  “李大夫,是我。”外面的男人应着。
  李素琴还是没听出来,又问:“是谁啊?我听不出来。”
  “我是王二虎。”王二虎提高了音量。
  “是二虎兄弟呀,找我有事吗?”
  “李大夫,我看你吃的都是些野菜,人都浮肿了。我偷着给你带来了高粱。”
  李素琴听到了王二虎这么有心,心里很高兴。虽然她也听说过王二虎用马饲料换女人大腿的传闻,但这时的李素琴对此将信将疑,在她的眼里,王二虎只不过是个孩子。
  她并没有急于去开门,隔着门对王二虎说:“二虎兄弟,谢谢你,我不能要,那是些公家的东西,你别犯错误啊。”
  “李大夫,没人知道这些的,你开开门吧。不然,别人看见了,我可真就说不清了。”王二虎急切地说。
  李素琴想了想,打开了门,王二虎钻了进来,身上的麻袋也随着他的进屋应声落地。
  “二虎兄弟,这高粱我不能要哇,一会儿你背回去吧。”李素琴边关门边说,虽然她心里早就渴望着能吃上一顿用小磨碾出的高粱面馍馍,但她还是能揣度出这事儿的分量。
  “既然我都拿来了,怎么还能背回去呢?路上被人发现了,同样的罪不说,还落个鸡飞蛋打。”王二虎说得在理,那时候各种罪过只要想给,就会送到你的头上。
  李素琴想,王二虎这是好心为自己,加上她此时也饿得两眼发花,也确实需要这半袋高粱,她便收下了。从此,她也就走进了王二虎精心设计的圈套。
  这一晚,王二虎并没要求什么,他轻松地走出了李素琴的卫生所。
  事隔两天,队长召开了社员大会,说最近有人偷了马房的饲料,要进行追查,而且要一追到底。
  李素琴提心吊胆,总觉得队长的目光瞟着她。挨到开完会,回到家里,她把那半袋高粱东藏西放都不踏实。
  那天晚上,王二虎再一次走进了李素琴的家门。
  “二虎兄弟,你可来了,可把姐愁坏了。”李素琴并没有想到王二虎这次来的目的,“你说这可咋办哪,不知道队长他怀疑是谁偷的高粱,你能不能向队长解释一下啊?”
  李素琴看到王二虎嘴角掠上得意的笑,这种笑滞留的一瞬间,李素琴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悲剧将要发生,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幻想,把年龄当作他们之间的差异,她想王二虎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王二虎嘴里咕哝出了一句话,李素琴听到他在说:“反正也是这样了,我一直就喜欢你,不然我就去队长那里告你,你辩解,队长也不会信你的。”
  李素琴在油灯映耀下的面孔,已是惊恐万分,她的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呆痴地被王二虎剥去了小褂,裸出丰盈的前胸来。
  王二虎突然间呆愣起来,不由得惊出一声:“真白。”
  王二虎始终想象着能有机会,与一个满身透香的城里女人有体肤的欢愉,后来他想到了一个使李素琴自然而然地走进自己圈套里的法子:让她先收下他的馈赠,然后谎报丢失了牲畜饲料,要是追究起来,就会有盗窃行为的帽子扣在李素琴的头上,让她走入他的圈套里。
  他得逞了,那么的轻而易举。
  李素琴起初在王二虎身下挣扎,最后她也只能在蛮壮的身体下屈服。
  她对王二虎的强烈的进入并没感到陌生,甚至还有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很久她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她低估了这个小她十多岁的男人,他的一系列的动作来势完全地道,驾轻就熟,她知道他在女人身上发挥的作用是很难估量的。
  疾风骤雨过后,李素琴的神志异常清醒。她推翻了趴在她身上的王二虎说:“你想怎么着?”
  王二虎仰在那里,显出劳作后的疲惫,嘴里喃喃地道:“我想娶了你。”
  “二虎兄弟,别说傻话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小,何况我还结过婚,你找个合适你的女人吧。”
  “不,我就想要你。我就想要城里很白的女人。这里的女人一身的黑肉。”王二虎说着,把手伸向了李素琴的双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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