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3年第11期
走出总统套房的女人
作者：李云龙
初遇“钻石级”绅士
叶子是我大学时的同学，高挑的身材，象牙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飘逸的秀发，加上一身剪裁合体的时装，走在街上，她便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近日到西北出差时，她向记者讲述了自己在京城遭遇的一段时髦“激情”，听后令人大为震惊：
大学毕业后，我进了北京海淀区的一家外资公司。尽管可以坐在电脑前喝着咖啡挣美金，但因孤身漂泊异乡，天生浪漫的自己，总想着能在或晴朗或微雨的日子，脱下套服换上纯棉的裙子，出去买一些纯牛奶和鲜草莓，提一篮水灵灵的鲜菜，然后在某个街口，和梦中的白马王子不期而遇……然而，这些梦想毕竟只是一个个美丽的肥皂泡，终成幻影。每天回到单身宿舍，等待自己的仍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令人惊喜的是半年后，一位热情似火的男孩终于打破室内令人窒息的沉静，走进了我的情感生活。记得相识后不久，他就突然吻了我。我们紧紧地拥抱着，他宽厚的身躯散发出令人迷醉的气息，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在幸福和激动中颤栗！
那些日子，每个同事都能感觉到我彻头彻尾的快乐，连一向安静得如兰花一般的女友，都不时向我发出会心的微笑，她扯扯我的衣袖轻轻低语：“叶子，你满脸写着幸福！真让人羡慕。”这时，我明显感觉到自己那温婉细腻的脸上，柔和晶莹的双眸里闪烁着娇羞和惊喜！可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偏偏这时，男友被老总派到海南分公司工作。那晚，他把我带到三里屯一家酒吧喝酒。台桌上的鲜花散发出阵阵幽香，悦耳的琴声在缓缓流泻。男友的柔情如海，把我包围。我端起“干红”喝得微醉，沉迷在这如童话般美好的夜里。离别的伤感实在不该在此刻闯入。
第二天，我把男友送上了波音747，走出机场时，我像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心里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孤独、迷茫和空虚。白天一有空我就疯狂地想他，回味与他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每天都要给他打长途，听到他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心里才踏实些。夜里，有时我会整夜失眠，对他的思念，就像无数只蚂蚁在噬咬我的心。回忆起他柔情似水的抚摸，如轻音乐般令人陶醉的情话，就能感觉到他在身边时的幸运和珍贵。为了不让自己过度寂寞，我走出了自己的小屋，约女伴出去喝咖啡、蹦迪，玩到夜深才回来，累得精疲力竭了，倒在床上很快就能呼呼入睡。我用这些方式逃避眼前这种没有情爱的尴尬。
但我毕竟是一个健康、成熟的青春女孩，无论自己如何回避，仍不时会产生一些莫名的冲动和幻想。看到年轻的男女亲热地相拥着从我面前经过，我心里总会涌起一丝异样的惆怅和酸楚。遇到高大俊朗、风度又好的男孩，我会控制不住多看上几眼，偶尔还会轻微地失态。最要好的女友莉姐取笑我：“你眼神里有一股情欲的味道，说老实话，是不是男友不在身边，春情荡漾了啊！”我脸一热，未置可否。莉姐在我耳旁轻声说：“你这么漂亮，性感，要找个男孩，还不是一念之间的事儿。”我有些愠怒，骂她太不正经。她大大咧咧地说：“这有什么嘛，男人需要女人，女人也需要男人情感的滋润！”
她还告诉我，前几年她老公去美国留学，她就找了个临时情人。两人在一起很快乐，跟和老公在一起时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因为他，那三年她才没有崩溃。老公回到身边后，她与情人干脆利落地分了手。她说：“都什么年代了！一个人得到情爱的方式和途径很多，何苦折磨自己？”我骂道：“我可没你那样前卫。”她撇撇嘴，笑道：“情欲是人的一种本能和原始的需求，我们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去抑制它，只要你拿得起放得下。现在这种事多了，你以为都像你这么纯情哦！”虽然我不欣赏莉姐的生活方式，但我也并不是一个过份保守的女孩，她的这番话，让我心底滋生了想要去“探险”的冲动。
几天后，莉姐邀请我到朋友家参加一个很时髦的私人派对。也就是几个时尚男女聚在家里跳舞聊天什么的。好像事先经过精心的安排，那晚男女的比例恰好是1：1。坐在我身边的那个男孩显得特别殷勤，可任他怎样夸我漂亮、有气质，我始终提不起丝毫兴趣：从坐下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眼光就不由自主地被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所吸引。他叫林枫，潇洒干练，说话幽默风趣，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种贵族气。经莉姐介绍才知道，他毕业于著名的“剑桥”，现在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做石油制品的出口贸易。原来是位货真价实的“钻石级”男人！吸引我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他身上某种特有的气质。比如说，法国女人的漂亮是世界公认的，而他赞美我时却没有庸俗地把我比成够品味的巴黎女人，而是说我优雅的气质、灿烂的笑靥，如出水芙蓉般美丽的俄罗斯女郎！听到这话，我的心如鹿撞般地怦怦直跳，脸也红了，一向伶牙俐齿的自己竟变得语无伦次。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受派对气氛的感染，那晚当他提出送我回住处时，我竟没有拒绝。当时街上刚下过一阵雨，路面很湿，他把手伸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感到愉快和安全，好像有什么把自己紧紧地包在里面。说实在的，我当时近乎陶醉在了一种“蓝山”咖啡的醇香中，对这种“时髦”游戏隐藏着的危情，却毫无觉察。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后来我竟会成为这个比自己大17岁的、有妇之夫的“地下情人”！而这段如罂粟花般美丽的爱情，也差点毁了自己的一生！
“总统套房”里的幽会
随后，林枫不断约我，到中国大剧院看欧洲经典歌剧，到法国人开的酒吧里喝正宗的香槟。有时，服务员小姐弄错了，误以为我们是一对情侣，我的脸便会胀得通红。他是个成熟而懂生活情调的男人，尽管公司里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但他总会抽出时间陪我。陪我去游泳，打保龄球、网球，或者开车去郊外游玩。我没有想到，一个生意场上的商人，竟然如此温情、细心。他的绅士风度和对女人百般怜惜的柔情，都让我痴迷。
随着交往的不断深入，我知道了他是个早有家室的男人。那天，他从钱夹里拿出他妻儿的照片，毫不隐瞒地递给我说：“这是我的太太李曼和女儿！”照片中的李曼坐在草坪上，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紧紧地搂着她。李曼有着鬈曲的长发，修长的身材和端正的五官。我把照片递回：“你太太真漂亮。”“是啊，她曾参加过本区的一次选美，进了前十名，这只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之一。”林枫的语气似乎很平淡。
他说自己和妻子的相识很偶然。李曼是一所中专学校的英语老师，一直梦想像哥哥、妹妹那样出国。可惜，她“托福”的分是够了，但是出国签证却被拒签了3次，签证官员认为她有移民倾向。眼见着她已到了结婚的年龄，事业又没有任何起色。而他回国后因忙于事业，也没遇见可心的女孩。这时，一个共同的熟人撮合他们，双方一见面觉得还不错，就走进了“围城”。
婚后的生活也曾有过快乐的时光。李曼是个优秀的女性，会拉小提琴，会画画。每年，他们还会一起出去旅游。有了孩子以后，她更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到了孩子身上。但大多数时候，他们的生活都令人窒息。她和他都自恃有良好的个人修养，结婚这么多年，他们对对方表示不满的惟一方式就是冷战。有时候，会一个月都不说话。
真不知道他竟是这样一个不幸的男人。不知是出于同情、崇拜还是感激，我的心慢慢地被他俘虏了。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明明有男朋友，但跟林枫在一起的时候，却愿意他对自己做任何事情：抚摸我的长发，拉我的手，甚至亲吻——我已陷入了情感的沼泽，难以自拔。
记得第一次幽会，他就别出心裁地把我带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要知道，在这里住上一晚要花8万多元人民币！当走进酒店17层那座充满神秘色彩的小“宫殿”时，我真有些头晕目眩！
总统套房里有室内游泳池和3个主人房、3个随从房，总面积800多平方米。步入总统套房的大厅，放眼四顾，一片金碧辉煌。特制的双色大门、仿古立柱、大型壁柜、豪华餐桌，处处闪耀着大理石特有的晶润光泽。大厅中的系列威尼斯水晶灯，均是在做玻璃加工时搀入金粉吹制而成的。华灯大放时，便映出一室的富丽堂皇。我此时真切地感受到了“富贵”的涵义：富贵就是一片金碧辉煌中的至高无上！那至高无上者，可以在此谈生意、幽会情人，或者下棋、娱乐。总统套房的棋牌室妙处就在此：你在闲聊、游戏的同时，可以望见窗外小如蚂蚁的正忙碌着的芸芸众生。这时，真的会有种至高尊贵的感觉，甚至还会感慨万千，想到自己与那些平凡的人是多么不同！
那座如童话般美妙的“小宫殿”，窗明几净，满室温馨。一条花色淡雅的落地式窗帘将宽大的窗户严严遮住，暖和柔软的新被褥铺在卧室的大床上。在这陌生的房间里，我突然有种渴望危险、刺激的异样感觉。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我禁不住羞得满脸发烫。林枫动情地看着我，说：“今天，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做我们想做的一切。”我们相拥在床上，听缠缠绵绵的音乐，他轻轻地抚摸着我，不知不觉间，我就有了一种想与之融为一体的渴望。紧接着，我就被一阵惊涛骇浪淹没了……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又一个波浪徐徐将我托起，推向海岸。接着，潮水退了，我赤身裸体地躺在软软的沙滩上，躺在暖暖的阳光下。
虽然年龄上相差整整17岁，却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流。真的，我们相互依赖对方的身体。也正因为这种奇妙的和谐，就那么一夜间，我们之间萌生了无法割舍的真感情。
我与林枫的故事就这样简单粗糙地开始了。我何尝不明白，我们的爱情，是被称之为“婚外恋”的那一种；我这样的女孩，是被世人响亮地斥之为“情妇”、“第三者”的那一类人。小时候看《水浒》看《红楼梦》看《聊斋》，“情妇”在我脑中的印象应该是像潘金莲那样妖冶放纵、红楼女儿那样风情万种、狐仙鬼魅那样夺人魂魄的。长大后，当有一天我也成为别人的“情妇”时，我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没有出众的相貌，也没有入骨的风骚，更不会夺人魂魄，我甚至不像电视剧、小说里描绘的那些妖艳的女人，日复一日地在她们情人的金山上磨下绚烂的粉末，等待着聚沙成塔或者点石成金的一天。我固执地和林枫走在一起，是因为我固执地相信这世界上终有一种感觉可以超脱开形式的羁绊而真实地存在：两个人，在人海中相携相伴，嘘寒问暖，没有形式上的归属与占有，也没有物质上的索取与探求。有的，只是一种极朴素的情分。
我俩谁都不想玩弄感情，我很真心地投入其中，由衷地愿意为他分担压力，却从未想过要破坏他的家庭。与林恋爱后，我还特意去了趟海南，与“前任”男友谈了一次：对他无需任何隐瞒。也许是见惯了都市红尘的分分合合，他的反应竟不大，只是淡淡地警告了我一句：“别以为你自己很洒脱！”
林枫是个顾家的男人，尽管他和妻子的感情不怎么样，但每次我们约会完，无论多晚他都一定要回家。而每逢周末、节假日，他是必定要“隐身”陪女儿的。每回形单影只的时候，我心里总是空荡荡的。莉姐却骂我不遵守“游戏规则”，说这会引火上身的。但是，我仍是固执地拒绝了她们所有的“派对活动”。
我与林很难得在一起。晚上见面的机会太少，哪怕白天抽空吃顿午餐或喝杯咖啡，也总是匆匆忙忙，偷偷摸摸的。大多数时间，我只能独自看电影、泡酒吧。但只要和他单独在一起，为了安全，他都会不惜重金在五星级酒店包下“总统套房”，在那座“与世隔绝”的小宫殿里，我们便会很“疯狂”。我从不知道一个中年男子可以这样精力旺盛，然而我从不拒绝他。哪怕我身体不适，哪怕我刚好有“状况”，我也会尽力配合他的每一个要求。他不肯采取任何措施，我从不埋怨，只是偷偷买了进口避孕药。既然我想要给他快乐，就必须是肉体和精神两方面的，这是我的义务。我一向这么认为。或许正因为如此，他变得越来越依赖我；而我，也就这么纵容他。
蹬掉那个自私的男人
也许受我这个“野蛮女友”的感染，自从我们相爱后，林枫似乎一下子年轻了许多，40多岁的人了，又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有时竟像个孩子似的，躲在商场的柱子后头吓我一跳；情人节，让花店的伙计送来娇艳似火的红玫瑰；或在某个晚上，在我的手机短信里忽然发条“I LOVE YOU”！我陶醉在这种近乎荒唐的柔情蜜意中。甚至想，即使有一天我结婚了，也可以维持这种关系。为了女儿，他不愿离婚，我和他注定无法走上婚姻的红地毯，但是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情人！
然而，所有这一切，都因为我的怀孕而急转直下。连续吃了一年多的避孕药，我总觉得自己身材有些走形，过去的牛仔裤居然一条都穿不上。那年夏天，为了能穿上露脐T恤，我特意停了一个月避孕药，改吃减肥药——没那么巧吧，我暗自祈祷。
我终于穿着露脐T恤和热裤过了一个夏天，可就在夏天快结束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中彩了”。为了不连累他，当天晚上，我给林枫发了个短消息：“我怀孕了，但你放心，这是我惹的祸，我会解决的！”说归这么说，那晚，我丝毫都没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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