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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兴起》与“大学之魂”

作者:刘小英

规定,这种规定使得中世纪的大学教育不再像古希腊的学园教育那样具有随意性。第三表现为学科的划分和学院的设置,这种多学科的大学建制使得学生们不仅可以学到专业性的技能,而且也可以受到综合性的人文知识训练。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一种以学术为神圣的传统,无论社会如何变迁和大学体制如何改革,“但大学的主业从来就没有变换过,即:培训学生和保持学习和探究的传统。拉希达尔是这样说的,中世纪大学值得荣耀之处在于‘学问的神圣化’,且这种荣耀和幻想还没有从这个星球上消失。”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说“中世纪的大学是现代精神的摇篮”(第16页)。
  哈斯金斯在书中引用了中世纪的一句老话:“意大利人有教皇,德意志人有帝国,法兰西人有学问。”(第13页)公元843年,查理曼大帝的三个孙子通过《凡尔登条约》把查理曼帝国分为东法兰克王国、中法兰克王国和西法兰克王国,三者分别成为德意志、意大利和法兰西的雏形。意大利一直是罗马教皇的教廷所在地,德意志建立了神圣罗马帝国,而法兰西在中世纪重要的成果就是创建了巴黎大学。到了近代,罗马教皇的权威一落千丈,神圣罗马帝国更是一蹶不振,法兰西却成为近代西方文化的中心。无论是17世纪的古典主义,还是18世纪的启蒙运动,都是从法兰西扩展到整个欧洲的,从中世纪法兰西人的“学问”根芽中盛开出璀璨的近代文明之花。著名的艺术哲学家丹纳甚至认为,近代法国人教会了欧洲一切开化或半开化民族“一套行礼,微笑,说话的艺术”(参看丹纳:《艺术哲学》,安徽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107页)。在近代资本主义崛起的过程中,法兰西与英格兰成为两个无可争议的领航者,而这两个国家恰恰也是中世纪最早孕育滋生综合性大学的温床。
  由哈斯金斯的《大学的兴起》,不由想起2006年10月英国坎特伯雷大主教威廉姆斯博士在武汉大学所作的一次公开演讲(演讲题目“什么是大学?”)。威廉姆斯曾经是牛津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后来出任英国圣公会的最高圣职——坎特伯雷大主教。他在演讲中指出:“健康大学的本质特征在于,保证科学研究不是出于政治或商业利益,而是出于独立的学术关怀……大学也是追求‘人文教育’的地方,‘人文教育’指的是那种统领一切的普遍价值。人的本质是求知,而求知就是人终其一生都要从各种多元思想和想象中汲取养分。”在这段演讲词中,我们可以看到在西方大学传统中一以贯之的一种精神,即以学术为神圣和注重人文素质陶冶的精神,这种精神可以恰当地称为“大学之魂”。当今中国的大学,其建筑规模不可谓不宏伟,其师生数量不可谓不庞大,其教学手段不可谓不先进,但是这种以学术为神圣、以铸造人文精神为要旨的“大学之魂”是否尚存却确实是耐人寻味的。倘若有一天,我们猛然发现从中国现代大学中培养出来的竟是清一色“有技能无文化”的标准螺丝钉,那的确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
  
  责任编辑 陈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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