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强化训练]
　　引言：2005年10月17日19时零6分文学巨匠巴金在上海逝世。悼念巴金，不应该只是亲人与朋友的眼泪，他的离去是全民的一次心灵缺失，因为他是“人民作家”，代表着“20世纪中国的良心”，这里我们选择巴金的文章以及纪念巴金的文章，目的在于让莘莘学子与巴金精神进行一次深层的灵魂的对话，并以此深切怀念一个世纪伟人。
　　
　　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
　　《春天里的秋天》序
　　巴 金
　　春天，枯黄的原野变绿了，新绿的叶子在枯枝上长出来。阳光温柔地对着每个人微笑，鸟儿在歌唱飞翔。花开放着，红的花，白的花，紫的花。星闪耀着，红的星，绿的星，白的星。蔚蓝的天，自由的风，梦一般美丽的爱情。
　　每个人都有春天。无论是你，或者是我，每个人在春天里都可以有欢笑，有爱情，有陶醉。
　　然而秋天在春天里哭泣了。
　　这一个春天，在迷人的南国的古城里，我送走了我的一段光阴。
　　在雨后的一个晴天里，我同两个朋友走过泥泞的道路。走过石板的桥，走过田畔的小径，去访问一个南国的女性，一个我不曾会过面的疯狂的女郎。
　　在一个并不很小的庄院的门前，我们站住了。一个说着我不懂的语言的小女孩给我们开了黑色的木栅门，这木栅门和我的小说里的完全不同。这里是本地有钱人的住家。
　　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我看见了我们的主人。宽大的架子床，宽大的凉席，薄薄的被。她坐起来，我看见了她的上半身。是一个正在开花的年纪的女郎。
　　我们三个坐在她对面一张长凳上。一个朋友说明了来意。她只是默默地笑，笑得和哭一样。我默默地看了她几眼。我就明白我那个朋友所告诉我的一切了。留在那里的半个多小时内，我们谈了不到十句以上的话，看见了她十多次秋天的笑。
　　别了她出来，我怀着一颗秋天的痛苦的心。我想起我的来意，我那想帮助她的来意，我差不多要哭了。
　　一个女郎，一个正在开花的年纪的女郎……我一生里第一次懂得疯狂的意义了。
　　我的许多年来的努力，我的用血和泪写成的书，我的生活的目标无一不是在：帮助人，使每个人都得着春天，每颗心都得着光明，每个人的生活都得着幸福，每个人的发展都得着自由。我给人唤起了渴望，对于光明的渴望；我在人的前面安放了一个事业，值得献身的事业。然而我的一切努力都给另一种势力摧残了。在唤醒了一个年轻的灵魂以后，只让他或她去受更难堪的蹂躏和折磨。
　　于是那个女郎疯狂了。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不自由的婚姻、传统观念的束缚、家庭的专制，不知道摧残了多少正在开花的年轻的灵魂，我的二十八年的岁月里，已经堆积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阴影了。在那秋天的笑，像哭一样的笑里，我看见了过去一个整代的青年的尸体。我仿佛听见一个痛苦的声音说：“这应该终结了。”
　　《春天里的秋天》不止是一个温和地哭泣的故事，它还是一个整代的青年的呼吁。我要拿起我的笔做武器，为他们冲锋，向着这垂死的社会发出我的坚决的呼声“Je accuser”（我控诉）。
　　 一九三二年五月
　　 （选自《序跋集》，有删改）
　　
　　二、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
　　真话“重进罗马”精神
　　林 染
　　①确切地说，“讲真话”不是一种抽象的社会道德，而是一种艺术内涵，更是一个人性命题。在巴老眼里，没有什么比他对家园对祖国的爱来得更深刻。他早在年轻时期写了《“重进罗马”的精神》，倾诉了他为了祖国和美好家园宁可放弃个人自由和光明的心愿，这就是“重进罗马”精神，也是他“讲真话”的本源。
　　②巴老的“讲真话”不是一种发泄，不是要让自己形影自顾“陷入苦闷的泥沼”，而是一种真诚的亲身体验，同时面对文字语境和社会真实。
　　③“重进罗马”精神来自一个罗马的尼罗王屠杀基督教徒的故事。耶稣的门徒老彼得为了保全自己，秘密离开了罗马城。在路上看见了耶稣基督的影子，他跪下问道：“主啊，你往哪里去？”耶稣回答：“你抛弃了我的百姓，所以我到罗马去，让他们把我再一次钉在十字架上。”彼得感动地站起来，重新回到了罗马城。彼得把自己的理想和社会现实对立起来，并不真诚对待自己的理想，所以起初他会想到逃离罗马。
　　④而巴老深信救自己，必须先救祖国，他实践了“重进罗马”精神。他一再强调，“我不是文学家”，“我开始写小说，只是为了找寻出路”。他出身成都一个官僚地主的大家庭，但年轻时期就深深体验了社会的痛苦。“我感觉到我们的社会出了毛病，我却说不清楚病在什么地方，又怎样医治，我把这个大家庭当作专制的王国，我坐在旧礼教的监牢里，眼看着许多亲近的人在那里挣扎，受苦，没有青春，没有幸福，终于惨痛地死亡……我23岁从上海跑到人地生疏的巴黎，想找寻一条救人、救世，也救自己的路。”
　　⑤他在法国留学期间，师法卢梭、雨果、左拉和罗曼·罗兰。在这期间他培育了他的小说融合文字真实和社会真实的气质。“我学到的是把写作和生活融合在一起，把作家和人融合在一起。我认为作品的最高境界是二者的一致，是作家把心交给读者……我本人总想坚持一个原则，不说假话。”
　　⑥早年他就被鲁迅称为“一个有热情的有进步思想的作家，屈指可数的好作家”。抗日战争爆发后，巴金在各地致力于抗日救亡文化活动，用文学手段唤起民族救亡热潮。在抗战后期和抗战结束后，巴金创作转向对国统区黑暗现实的批判，对即将崩溃的旧制度作出有力的控诉和抨击。
　　⑦作家余华在巴金99岁生日酒会上说：“我觉得说真话是当代作家最应该发扬的巴老的品质之一，因为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这一段时间，说真话是很难的，对社会现实真实发表看法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尤其是在文革这一充斥着‘假大空’话语色彩时代的浸染之后，要知道那时因为一句真话而坐牢的人比比皆是。”
　　⑧而杨曾宪在《历史的误读与道德的偏执——迟到的反思》中提到，面对文革这个历史真实，“除了《枫》和早期的伤痕文学之外，甚至‘红卫兵’作家们自己也将这些伤痕从记忆中抹去了。整个中国似乎只有巴金老人在那里不停地呼吁、再呼吁。”
　　⑨80年代，巴老出版的《随想录》和《真话集》，引起了文艺界和其他社会各层的强烈反响，被誉为整个社会的良心。
　　⑩巴金写道，老彼得重进罗马城，“在那里，终于给人逮住，钉死在十字架上。绰号‘黄铜胡子’的尼罗王，虽然用了火与剑，用了铁钉和猛兽，也不能摧毁这种‘重进罗马’的精神”。
　　1．根据具体语境回答问题。
　　（1）对于巴金而言，“‘重进罗马’的精神”具体是指什么？
　　（2）文章说“彼得把自己的理想和社会现实对立起来”，结合语境回答“理想”和“现实”的含义具体指的是什么？
　　2．在不同时期，巴金如何具体实践了“‘重进罗马’精神”？根据④—⑨段内容概括说明。
　　3．巴金在《“重进罗马”的精神》一文里叙述了老彼得重进罗马城被尼罗王处死的故事，作者引用这部分内容作为自己文章的收尾，到底有哪些好处？
　　4．谈谈“‘讲真话’不是一种抽象的社会道德，而是一种艺术内涵，更是一个人性命题”这句话在文中的含义。
　　
　　1．（1）巴金的“‘重进罗马’精神”，是指为了祖国和美好家园，宁可放弃个人的自由和光明的精神。（2）“理想”是指救百姓（或者救世）；“现实”是指救自己（或者保全自己）。
　　2．①年轻时期：找寻一条救人、救世的路。②留学期间：培育融合文字真实和社会真实的气质。③早年创作：追求进步思想。④抗战时期：致力于抗日救亡文化活动，用文学手段唤起民族救亡热潮。⑤抗战后期和抗战结束后：批判国统区黑暗现实。⑥70年代末80年代初：勇敢讲真话，呼吁社会良知。
　　3．文章尾段内容的作用：①与第三段内容构成呼应，使故事更加完整，使结构更加严密；②巧借老彼得喻指巴金，赞美巴金无畏牺牲去救世的精神，深化了主题；③强化了作者对巴金的崇敬、赞美之情。④用生动的故事、高大的人物形象收尾，有巨大的感染力，且催人奋进。（答出三点即可）
　　4．“讲真话”是与现实生活密切相关的道德准则，是艺术家现实主义创作精神的体现，更是社会良心的具体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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