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2年第11期

一片羽毛

作者：肖　瑶

吗广陶书强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原林还是听到了，可他没有办法，他的骄傲既不允许他低头，也不允许他反驳。他唯一可做的事就是拾起地上的笔，继续咬着(没擦一下)。他还把椅子弄得吱吱做响，以发泄心中的不满。“他这个人，其实蛮有才的，上回他说不定是开玩笑，好好和他说一说，他会好好写的。”付瑶琴说。陶书强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但是很可惜，我们的“小才子”原林可能是由于过于气愤，竟没有听到付瑶琴刚才的那几句对他不错的评价。现在的他只是感到有火没处发。
　　“嘿，原林!协助一下班里的工作，写一篇稿子好吗?”陶书强确实有些作班头的天赋，他又是毫不停顿地说完了这两句话，还用他的一双小眼睛眨呀眨地等着原林表态，好像原林从来都是他的偶像，他也从来没有看不起原林似的。原林低着头，手里拿着他的那根咬得不成样的笔，还用手不紧不慢地玩着笔插，发出嚓嚓的声音，他想说交给我吧，又想说老子才不管这事呢!可是他哪句也没说出来，几秒钟的时间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嘣”笔插断了，它打碎了沉默，“让我写?”原林甩了甩他半寸长的头发说，“我不是上午交了吗?随你念不念!”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但什么也没有发生，陶书强扭头走了，他认为他是一个胜者，他无视于原林的傲慢，又漠视了原林的挑衅，他认为，这是他能做到的最有风度的处理方法。但他的心里无法平静，这是他当班长的第一次受挫。原林的心里也并不好受，他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吹几声口哨，可是嘴却不听使唤。
　　瑶琴回过头去看了看他们，陶书强的脸有些红，却把嘴闭得很紧。原林又在咬笔但没有做题，眼睛直盯着练习册。瑶琴耸了耸肩，又进入她的世界。她知道她是这场不快的最初挑动者，她也知道她应该承担哪怕1％的责任，但她是付瑶琴，是一块冰，纯洁却发着丝丝寒意的冰，不会化的冰……。
　　原林还在愣着，突然他的面前插过来一本练习册，还扔过来一支笔，好像是在嘲笑他的那根“磨牙器”。“讲道题好吗?”苑莹很礼貌地说，原林只能静下心来，专注地看着题，“这道题……用方程应该解得出来……”，不知不觉中笔又伸到了他的嘴边……“啊!我的笔!”苑莹突然叫道，原林满脸通红地把苑莹的笔从嘴里抽出来，但上面已经留下了两行清晰的牙印……
　　
　　五
　　
　　讲话稿还是如期交上去了，它突然出现在陶书强的桌子上，没有人注意到是谁交的，稿子写得还算不错(因为后来被选用了)。陶书强猜想着，也许是原林后悔了，也许是付瑶琴改变了主意，也许是……但他不是柯南道尔，所以他没有查下去。但我知道那篇讲话稿是我交上去的，我不需要任何的赞扬，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别人看我，如同看一片羽毛的那种平静的眼神，那让我感到同样的平静，我默默地注视着，看着这个班里的一切又变得和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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