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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昨日,她爹乘坐马车前来,要接姨母和她到张罗好的新居去。

  听爹说,那屋子相当宽敞、雅致,而爹不仅己经雇了几名奴仆等着伺候她们,甚至还有一名厨娘负责为她们准备膳食。

  对于姨母可以搬到那样一间舒适的屋子里去享福,她的心里是感到高兴的,因此她立刻帮忙收抬细软,但却没有跟着一块儿前去。

  她佯称白己想要到附近山腰的那座“静慈庵”,为死去的娘茹素诵经几日,略尽女儿的心意之后,再去与姨母会合。当屋子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后,她终于不必再为了怕姨母担心而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终于可以好好地放声大哭。自从得知她的身世,己经过了三日。这三天以来,她心里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不仅吃喝不下,就连夜里也辗转难眠,就算不揽镜自照,也知道自己肯定变得既消瘦又憔悴。

  过去,她从不曾尝过思念的滋味,也从不曾体会心碎的痛苦,想不到这些感受忽然间铺天盖地向她袭来,而且还来得那么猛烈、那么无情。

  她对这一切实在难以招架,却又无法不去承受,而更折磨人的是,她还必须独自去面对它,设有人可以陪她分担这一切的苦。

  孟蝶衣紧璧眉心,闭上了眼,感觉胸口又再度传来一阵阵难忍的痛。

  离开雷翼风,并且决定不再与他见面,让她心痛难当,那剧烈的痛楚就像是她的心硬生生地从她的身体里被刨挖而出。

  回想过去那些日子里,他们曾经共度的一切,回想起他的拥饱、他的亲吻,还有两人热烈缠绵的情景,更是让她痛苦万分。

  虽然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可是她与他所铸下的大错,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啊!

  强大的罪恶感宛如一条带刺的藤鞭,不断地鞭打着她的心,直到她的心都鲜血淋漓了还不罢休。

  更让她痛苦的是,即使明知道这一切是罪恶的,她却仍无法克制地想念他的拥抱、他的亲吻,甚至是他强悍的占有……

  她绝望地心想,这辈子自己大概就将在这样的罪恶与痛苦中度过了。毕竟,要忘了他、忘了这一切,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啊!

  孟蝶衣沉痛地叹了口气,打算进屋去。才转身,就赫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那让她听间僵立如石。

  是雷翼风!他怎么会在这里?

  本以为两人不会再相见了,想不到他又出现在眼前,但他们实在不该再见面了呀!

  孟蝶衣强行压抑住奔向他、投入他怀抱的冲动,而下一刻,她转身就跑,想要离他远远的。

  雷翼风见状浓眉一皱,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怎可能让她溜掉?

  他轻功一使,纵身一掠,硕长的身躯转眼问己挡在她的面前。

  孟蝶衣收势不及,整个人撞进他的怀中,被他牢牢地抱住。

  “还想跑?你为什么躲我?”雷翼风既不解又恼火地逼问。

  这几日为了找她,他简直快将整座城给掀了过来。

  好不容易,刚才他从一名鱼贩那里探听到有个“丑姑娘”和她姥姥仕在城郊的一幢木屋里,便立刻赶了过来。

  想不到,她见到他的第一个反应竟是逃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到底为什么要躲他?

  孟蝶衣根本不想解释,她在他的怀里激动挣扎。

  “放开我!快点放升我!”

  “我见鬼了才会放开你!”雷翼风牢牢地攫住她,喝问:“快点说!你为什么要躲我?”

  孟蝶衣别开头不看他,牙一咬,硬声答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雷翼风一阵恼火。

  她没什么好说的?

  倘若不是舍不得让她难受,他肯定己克制不住地扳住她的肩头剧烈地摇晃,看看能不能让她的脑子恢复正常。

  这妮子,三天前不吭一声就离开他,半点线索也不留,让他这几天来担足了心,深怕她发生了什么意外,或是陷入什么棘手的麻烦之中。

  想不到,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她非但设有半点凉喜,还摆出如此气死人的态度与反应。

  一把恼怒的火焰在雷翼风的胸口燃烧,他硬是扳回了她别开的小脸,低头攫住她的唇。

  这个吻强悍而霸气,不容她拒绝。

  他灼热的气息,让孟蝶衣有一听间的意乱情迷,但她很快就清醒,而强烈的罪恶感也猛地袭上心头。

  她想要开门阻止,他火热的舌却乘隙探入,强势地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执意索取她的回应。

  随着他霸气的吮吻,孟蝶衣的理智也跟着节节败退,甚至情不自禁地与他吮吻了一会儿,直到她蓦地想起自己的身世,才宛如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

  “不……不!”

  孟蝶衣拼命地挣扎、抗拒,甚至在情急之中张嘴咬了他的舌,才总算让他松开了她。

  尽管她的攻击并未真正咬伤他,但是雷翼风却被激怒了。

  “该死的!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到底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顾忌?说出来啊!”

  他咬牙低吼。

  孟蝶衣的心狠狠揪紧,眼底掠过一丝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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