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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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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今生休想离开庄府,跟库利斯返回大漠!”庄严当机立断,一如他接洽生意时的果决明快。 “什么?”从错愕中惊醒的吕文绣,一时解析不透他语中含意。 “我要你留下来。”他语气强硬,说是请求,毋宁说是命令。 留下来?留下来面对他明春的完婚大典?让失望、痛苦再次啃噬自己灵魂么?那种灰暗的心情,吕文绣不想再承受一次。对着庄严轻摇螓首,她的态度与他毫无二致,一样地坚定果决。 “你狠心不顾蝶儿足伤,急着要与老情人远走高飞么?”庄严怒气更炽,但仍强自压抑,企图说服吕文绣。不到最后关头,他也不想走那一步险棋。 “我要离开,就是为了蝶儿呀!”吕文绣不想再解释自己与库利斯的交情,或许让庄严误解未尝不是解决之道。 “是吗?”庄严冷嗤一声。 “你不是躭心蝶儿对库利斯动情?我们返回大漠,正好消除你的疑虑呀。” “那叫他一个人滚蛋就可以啦!”庄严低吼,妒火已让他风度尽尖。 “但……” “但——你就是心疼,就是舍不得库利斯孤单单一个人旅途寂寞,对不对?!对不对?!”庄严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扣住吕文绣肩胛,失控地摇晃她双肩,迭声怒叫。 “阿……阿严……”吕文绣霎时被他的怒气骇住。 嫉妒已彻底击垮庄严仅存的冷静,他粗暴地将她拉向床前。 “你……你要做什么?!”吕文绣慌了起来,颤声急问。 “做什么?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人,现在——我们立刻成亲!”他几乎是咬牙 切齿地宣告。 “嗄?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就是这个意思。”庄严冷凝着她,并且开始卸下衣物,以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 “不,不可以!”庄严的举措,如晴天霹雳般震住吕文绣。她慌乱地以双手揪紧胸前衣襟,仿佛知道庄严剥除他自己衣裳后的下一步,就是要解除她的束缚。 “为什么不可以?反正我会负责到底,我会尽快跟你补行拜堂大礼。”庄严将她逼至床缘,用伟岸的身躯阻住她逃路。他已脱下上身衣物,露出健壮的胸膛。 吕文绣瞪大双眼,视线胶着在他赤裸性感的胸肌,竟似着魔般无法栘开,她的喉咙发烫,呼吸几欲凝结,无助地瞠视迹近疯狂的庄严。 庄严伸臂将她拉进怀中,强韧的唇霸气地覆上玫瑰般的唇办,饥渴地吞噬她、蹂躏她,仿佛要发泄心中的怒气,惩罚她将跟随库利斯返回大漠的念头。 他的舌像条滑溜小蛇,深入她口中盘搅,极尽挑逗能事,吕文绣只觉轻飘飘地似欲腾空而起。 激情狂吻已不能满足因护失控的庄严,汹涌翻腾的欲潮,急着寻找宣泄的出口。他腾出一只手,开始解她衣领……吕文绣脑际一片空白,毫无抵抗之力任他摆布,身上衣物被一件件剥除也不自觉,直至庄严火热的唇轻吮她裸露的酥胸,那触电般的撼动,才将她震醒。 “啊!不,不要……”她轻呼着推拒。 然而,箭在弦上下得不发,此时的庄严已没有回头能力。他狂乱地只想消除鼠蹊部的紧绷,心理上他更有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想先下手为强,早库利斯一步先得到她的人,再慢慢溶化她的心。 不顾吕文绣的抗拒,庄严将她压向床榻,抬手松开帘勾,让帐慢遮掩春色,他已决定孤注一掷。 子夜,万籁俱寂。 激情过后,吕文绣意识逐渐苏醒,她有片刻的失神,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浑身骨头像被拆散了般酸疼,却又不可思议地隐约透着一丝快意舒畅。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怔忡地思索着,直至听得身畔陌生的呼吸鼻息,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是庄严!他…… 吕文绣惊坐而起,片段的回忆飞快掠过脑际。 “噢,天哪!”滑落的锦被,让她瞥见自己全身赤裸,沉睡身旁的庄严也是一丝不挂,古铜色的肌肤,亮着炫人的色泽,十分性感迷人。 她忆起所有的事,脸颊不禁一阵燥热。她不该允许这种事发生,应该誓死不从呀,但……她没有,她的推拒只能说是聊尽人事,毫无说服力,难怪庄严能够得逞。只是……她虽想抗拒却也无能为力。吕文绣回想那教人脸红心跳的亲密过程,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在她身上撩起的悸动。他的吻几乎使她窒息,他的爱抚令她充满喜悦,那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呼应。这个发现令她承受到另一种异于肉体的疼楚,而那痛根源于心脏部位,吕文绣知道那种心痛,并非任何疾病所引起,而是因为——她已深深爱上了他;不知不觉,真诚而单纯地爱上他。然而,他们之问的情况,可是一点也不单纯。 庄严明春就要奉母命完婚,新娘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她留下来只会让事情复杂化,如果不马上逃离,她十分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状况。 虽然两人已有肌肤之亲,却不是在两情相悦、洞房花烛之夜名正书顺的结合。吕文绣可以感受到庄严加诸自己身上那股不明所以的怒气,仿佛只是在强力报复、发泄恨意一般。她至今犹不明白为了什么。他究竟在发什么脾气呢?清醒后的他是否会懊悔不已,他会违逆母命执意娶一个卑微孤女为妻吗? 吕文绣不敢心存乐观,虽然自己生长在回疆,但从小奇爷爷就灌输她汉人社会的习俗文化。汉人的婚姻都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可能甘冒不孝骂名拂逆尊长的。就算他勉为其难,日后纳自己为偏房,但长于回疆的背景,又令她无法接受汉人三妻四妾的陋习。真正的爱情,怎么可能让第三者分享?如果爱不能保有完整,她宁可忍痛割舍,这是她对真爱的期许与执着。 吕文绣心中一片茫然,轻悄悄溜下床榻,她默默穿上衣裳,忍着蚀心之痛推门而出。四周黑蒙蒙一片,暗夜显得了无生气,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无比沉重。再深情回顾一眼自己房间,仿佛要将房内人儿的影像永远镌刻在心版一般。 无声无息地离开,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她已无法等到黎明与库利斯相偕离去,只因没有勇气面对清醒后的庄严。就让一切默默结束吧,吕文绣投身黑黝大地,再次接受多舛命运的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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