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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她难道不知道分隔了1个月,他多想望着她、拥着她,与她甜蜜的交谈吗?她难道不知道她的一个笑容就能让他忘却所有的疲惫吗?

  究竟什么人、什么事改变了她原本眼底的深情,什么电话居然让她一分钟内判若两人?

  “我要回去照顾我爸了。”契冬青低下头,依然什么也不说。

  说什么?他都跟别人去拍婚纱照了,还要她说什么?等她说恭喜吗?就算要说恭喜也得先由他告诉她他的婚事吧,可他居然什么都不说,这算什么?

  “好吧,你走吧,我看你回去。”无可奈何的,郎筑玛只能这么说,因为纵使他再不愿意,总不能在这时拦下她,不让她回去照顾父亲吧。

  转身就走,但契冬青仍然感觉到身后那灼灼的目光,她什么也不想,迳自小跑步就跑进病房。

  但一进病房,在看到眼前的景况时,契冬青整个人却定在原地,并在三秒钟之后高声尖叫了起来:“筑玛……”

  一直站在远处凝视契冬青的郎筑玛,在听到呼声后立即就狂奔了过去,在看清病房里面的所有情况后,奔向床头的警铃毫不迟疑的按下。

  随后的情景就像无声电影一样在契冬青的眼前上演,一群医生及护士围着父亲的病床,而她只知道自己不断的想挤进去,却被郎筑玛紧紧捉住。

  她知道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在跟自己说话,但她却什么也听不到!

  “等会儿,医生正在急救。”郎筑玛低声说着,并尽力拉住拼命要往里挤的契冬青,这才发现她虽然张着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郎筑玛紧紧抱着契冬青。

  “你先别急!”

  “我要进去!”契冬青张着口极力想发出声音。“我要去看我爸!”

  “他也是我爸啊!”郎筑玛将契冬青的头埋在自己胸口低吼着,眼角泪滴呼之欲出。

  直到发现脸上有阵凉意,契冬青才被这阵凉意所惊醒,听清了所有的声音,并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湿透了郎筑玛的衣襟。

  “乖!”郎筑玛不断深呼吸着,却不忘紧握着契冬青的手不断安抚她。“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只剩下爸了……他不可以……不可以……”契冬青发狂似的喃喃自语着,而手指不断扯着自己的头发。

  “你还有我啊!”郎筑玛又焦急又心疼地轻拍着契冬青啜泣的脸庞。“你还有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急救的措施却一直没有停止,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郎筑玛熟识的医生走了出来,他立刻一把将他揪住。

  “小张,究竟怎么回事?”

  “筑玛、冬青,契爸恐怕……”医生一脸抱歉地摇着头。

  “怎么会呢?不就是感冒吗?怎么会这样呢?”契冬青无法置信地摇着头。

  “其实……契爸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他得的不是感冒,而是肺癌!”

  “什么……”一听到这话,契冬青的身子再也站不住了,一下就软了下去。

  “病人的家属在哪里?病人有话对你们说!”一个护士又走了出来。

  被郎筑玛半抱半搂着来到父亲床前,契冬青望着一脸苍白的父亲,颤抖着嘴角。

  “爸,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乖女儿,你别怪我不告诉你,我不想让你担心,而且你妈一个人在那边好寂寞,我想早点去陪她。”契父气若游丝但却微微笑着。“筑玛!.”

  “爸,我在。”郎筑玛上前去握住契父的手,眼中含泪。

  “冬儿就交给你了。”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爸,你放心。”郎筑玛咬牙回答着。

  “嗯,我很放心。”父亲又将眼神投向契冬青,但焦距却愈来愈分散。“乖女儿,其实爸最后这段日子很开心,所以你也不能难过,爸真的很开心……”

  心电图的曲线随着契父的声音渐落,变得愈加混乱,医生跟护士又忙碌了起来,而契冬青跟郎筑玛再度被请出了病房。

  望着病房门,契冬青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的昏厥过去……

  三天后,契爸爸走了。

  契父的所有后事都由郎家全权处理,契冬青只是一个人傻傻的,什么都不说,也不吃、不喝、不睡觉,就一直坐着。坐过了头七、二七、三七……一直到七七结束。

  “冬冬,吃点吧。”郎妈妈又心疼又爱怜地抱着契冬青。“你这样妈都看不下去了。”

  但契冬青依然不哭也不叫,就像那天知道父亲永远离开她时的模样,就是穿着一身黑衣,目光呆滞。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郎五姊担忧地注视着契冬青,悄声问着身旁的大姊。

  “大姊,筑玛哪去了?”

  “他去医院,不过也该回来了。”郎大姊看着表,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如果筑玛再不想办法让她吃饭,我看事情麻烦就大了。”

  是的,这段时间若不是靠着郎筑玛将水、将食物用口度给契冬青,靠着护士到家里打点滴维持她需要的营养,她们都不知道她的身体怎能挺下去。更何况郎筑玛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忙的脸色愈来愈差,精神愈来愈糟糕,再这样下去,这两个人只有一起躺回医院一途了。

  “回来了,回来了!”在门口张望的郎四姊一看到郎筑玛的身影,赶紧就把他捉到契冬青面前。“快,想办法啊!”

  “我知道了!”叹了口气,郎筑玛披了件外套在契冬青身上,搂着她便往屋外走去。

  “外头那么冷,你带她……”看到郎筑玛的动作,郎六姊叫了起来。

  “让他去吧!”郎妈妈拉住了郎六姊。“他比我们都了解冬冬。”

  搂着契冬青直上他们小时候最爱去的公园小山丘,郎筑玛坐到一梁树下,将契冬青放在自己的身前,让她轻轻倚着自己的胸。

  “冬冬,还记得这里吗?”郎筑玛也不管契冬青听不听得见,自顾自的说着。

  “八岁的时候,你被车撞,我跟爸帮你把撞断的牙埋在这里,说等着要看你的牙长成一棵牙树。”

  听着郎筑玛的声音在头上盘旋,但契冬青依然眼神呆滞,动也不动一下。

  “十二岁的时候,妈把你剪下的长发也埋在这里,她说这样树神就会保护你,让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郎筑玛的声音低低沉沉,但他知道她全能听见,因此他不间断的继续说着:“十五岁的时候,你期末考没考好,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哭,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星星很亮,你很晚都没回家,结果爸跟妈带了一堆露营用具,陪着你在这里看了一晚的星星……”

  发现契冬青的眼神闪了一下,郎筑玛握紧了契冬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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