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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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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以是拿着个菠萝油大叫大嚷,红着脸慌惶失措让他检查身体的女病人; 不可以是只在夜间出现,为他抹呕吐物、围颈巾,然后不知所踪的Cinderella。 我要成为他的同学。 一个有上进心、有学养、有中国式书卷味的女孩。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听到我的名字时,不是念过这几句(诗经)的吗? 我会考的中国文学是拿AGracte的,如果他喜欢这种文艺的调调,我擅长哩! 在中医上的学养,我也能瞒混过去,我不会知得比他少吧? 嗯!只有一天半的时间,我的准备功夫多看哩! 我跑上蠢女人,拉着淑明问:“有没有带点中国民族风味的衣裳?” 她答:“你可以上深圳买。” 加兰也搭了句:“也可以去中环的上海滩找。” “有介乎两者之间的吗?”我问。 加兰想了想道:“有些朋友带来泰国的货色,没拿出来卖,原本打算退回给他的。” 她走进小货仓拿出一个纸箱,拿了几件衣服,一件件挂起来让我制力。 “这件深啡色的,和这件宝蓝带点渐变色的较好,这件像扎染的也不错!”加兰逐一为我介绍。 我相信她的品味,我相信她的品味也就是沈医生的品味。 “但这些衣裳资料不够厚,冬天穿会冷。”加兰说。 “有什么要紧,穿件superwar内衣在里面就行了。”淑明说。 我一口气买了三件,都是加兰的推介。 “怎么?你最近认识了一个爱国青年,还是救国烈士?”淑明调侃。 “还是李云迪?但李云迪也穿西服的啦:”加兰也加入。 我摇摇头,甜笑着说:“秘密!” “是了,这些衣服配你那次买的颈巾刚好。”加兰提醒。 我不能告诉她,那条颈巾已经围在沈医生的颈上了。 “祝我好运吧!”我只是这样说。 中医课程的上课地点,就在附近的循道卫理中心。我故意晚一点才进课堂,为的是让沈医生先进去,我就可以挑就近的位置坐。 在课堂门外徘徊了一会,已看见早到了五分钟的沈医生进了课室。待了一会,我才若无其事的进去,就坐到他旁边。 他看见我,先是一愣,良久,才冒出一句:“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他记得我的名字。 我来不及答话,中医师已开始讲课,第一课是中医源由,讲的是中医典籍简介。 当他讲到(黄帝内经)的时候,沈医生问:“你来过我的诊所看病,你不再常患感冒了吧?” 我礼貌地笑。 当中医师请到<景岳全书>时,沈医生问:“我记起来了,你来过我的诊所做三天替工,我们还去过合和酒楼吃饭。” 我点头。 当中医师请到(张氏声通)的时候,沈医生又记起来了:“我还送过你回家,你住在铜锣湾!” 我再点头。可惜沈医生记不起他还因为醉酒,在我肩膊上靠过十几分钟。 当中医师讲到<本草纲目>的时候,沈医生忽而嚷:“我们应该还在什么地方遇上过,只是我不大想得起来。” 被滋扰了许多次的中医师,终于捺不住,站到他面前,问:“请问这位同学,我刚讲到哪一本典籍?” 沈医生答不上来,漂亮的脸上泛起浅红。 我忙举手答道:“你讲到李时珍的(本草纲目)。” 答完,中医师也没再刁难,走了开去。 沈医生朝我屐开了感激的微笑。 这一课,我没对中医的典籍加深了认识,却终于引起了沈医生对我的关注和兴趣。 第二课,我拿了家中《张氏医通》的几本线装书来借给他,我要将我们之伺的联紧延续下去。 “我是读番书的,这些文言字句我可不明白啊!” 我当然是有备课的,这天下课后,我们在附近的面店吃点什么,并且,我略略为他解释了医书的内容。 我天天努力备课,为的就是下课后在面店、茶餐厅里,那和他单独相采的二、三十分钟。 第五堂课下课的时候,我问他:“今天去面店还是茶餐厅?” ‘他说,“今晚不去面店也不去茶餐厅,今晚是十二月三十一日除夕夜呀,” 我听了一阵惘然,怎么忘了今晚是除夕夜?这个晚上,我不会拥有和他一起的二十多分钟了吗? “我们不去茶餐厅、面店了,我们去洛克道的酒吧喝点什么好吗?但你要先忘掉你的什么(内经)、<医通)啊!” 我随他到洛克道的酒吧,坐下来之后,他说:“我有两位朋友就在附近开铺,叫他们一起来庆祝好吗?”。 我知道他说的是加兰和淑明,他高兴地拨了电话,却失落地放下,说:“她们店子里的电话没人听,大概是提早关门了。” 为了安慰他,我和他喝了一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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