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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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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们没有,但加兰说,她问过家豪在她自杀昏迷的时候,他离开前跟她说了些什么。家豪告诉她,他在祷告说:上帝啊!如果加兰的生命里会遇上意外和打击,请把一切转到我身上来,我愿意为她双倍承受这一切……” 顿了一会,他说下去:“不久之后,就发生了家蒙在美国的坠机事件,加兰把两件事件联想起来,觉得对不起家豪。” “但那是意外吧了。”我假设。 “并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加兰觉得家豪待自己情深,她认为一辈子也不会再遇上如此情深待她的人了。” 我想说:有啊!你不就是吗? 沈医生说:“我对她说:必定有的。但她说:就算真的有,何必把痛苦经历重复一次!” “但不一定会是痛苦的啊!她真不够勇敢,或者,她根本舍不得放下那段回忆!”我慷慨陈词。 沈医生点头,点了两下,他又睡倒了。 路上寒风吹起,我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凛冽寒风。 约莫半小时之后,凉风吹来,他醒了,他抬起头,似乎已回复了清醒。 我连忙站起身,急急向前跑,我不想他以为我乘人之危,也不想他知道他把加兰的事告诉了我。 他从后面追赶上来,到了街角,在我转弯的时候,我知道他在dodemFurniture蓝色的店门前,看见我杏色的裙角。 然后,我转进了快乐饼店旁的小巷,在拐弯前,他该看到我的半截浅啡色短裙。 我一直跑,再转进天地图书公司旁的街道时,也许,他会看到我的长发,我今天用金色彩带束起了一条辫子。 然后,在他的视线范围外,我转进了我家的楼梯人口,站在转角处喘气。我知道,他不会看见我转来,因为我家小唐楼的人口一点也不容易被发觉。 走在楼梯上的我,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忧愁。 我又有点觉得自己像灰姑娘了。 但我没有遗下玻璃鞋给我的王子。 哎,我的颈巾呢! 遗留在他的颈上了…… 也许因为这样,他才不会认为这晚是遇鬼吧, 可惜,颈巾并不如玻璃鞋一样,可以凭着它来找到它的主人。 现代的灰姑娘坐在昏暗的药材铺里苦等了两天,也没等到她的白马王子,拿青颈巾采相认。 又是主动出击的时候了,我可不是坐着干等的那一类型生物。在我追求恋爱的生态系统中,没有冬眠这回事。 按捺不住,我趁沈医生不在的时候,到医务所向何姑娘、冯姑娘打听打听。 “沈医生这几天没什么异样啊!” “若有所思?像在寻寻觅觅?失魂、游魂?通通没有啊!沈医生这两天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工作!” 两位姑娘向我发放这些令人沮丧的信息。 “真的没有一点特别的什么吗?”我死心不息。 冯姑娘想了又想,搜索枯肠,像要一下子把一头黑发想白了似的,才道: “真的没有什么……除了……除了沈医生报了名读一个中医课程!” 沈医生去读中医课程? “也不是什么学位、文凭课程,只是一个短期密集式的课程,让人对中医学有点基本认识而已。一星期要上五晚课,为期个半月,这一两天就要开始。”何姑娘在一旁补充。 “这个半月里沈医生不用看病人吗?”我问。 “老沈医生快回来了,他回香港过农历新年后,才再去澳洲探他的妹妹,所以在这段日子里,沈医生负责日诊,老沈医生负责夜诊。” “是怎样的一个课程?在哪里上堂?”我迫切地追问。 “我进沈医生的诊症室里拿那份章程给你看看,你爸是中医,你对这种课程也很有兴趣吧!” 何姑娘真的进了沈医生的诊症室,拿了一份章程出来。 啊!是华夏中医学院办的课程,但已过了截止报名日期。 “何姑娘,请借给我一会,我马上还你。” 说完,我奔回对面马路,走进店里扯着爹问: “爹,这间中医学院的人你认不认识。” 爹看一看,皱着眉说:“这种课程是很基本的,你不必花钱去读。” “我要读!”我偏执地。 “里面有几个医师是爹的棋友,”爹徐徐道,“如果你真的想去,我就叫他们让你去旁听,不用付学费浪费金钱。” 我第一次发觉爹原来这么有用,这般有江湖地位。 “那你快点找他们去!课程后天就开学了!” 在我的催促之下,爹去了找他的中医朋友下棋。近黄昏,爹回来了,我追问他情况。 “哼,还要我佯装输了两局给他们,又让他们双车双马,他们才肯不收学费哩!”爹有点忿忿不平。 “真的吗?那我是真的可以去上课了!”我欢天喜地。 “那么高兴于吗?那些‘棋屎’有什么好东西教你!还不如留在店里议爹指点你不更好吗……” 爹还在那里唠唠叨叨,我却拿了章程奔回对面的沈医生医务所,把章程交回维何姑娘。 真想告诉她们:“我快要和沈医生成为同学了!” 我开始看到一点端倪,一点曙光,我开始明白,我该以哪一种身分、形象去接近他。 我不可以是一个不上进的、整天凯在小药材铺里看店的女孩; 我不可以只是一个诊所登记护士的替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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