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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不!”轻弱的低呼声自仇情口中逸出,宛若天籁般的声音打进白松康已呈绝望的心。

  “情儿,你醒了?!”白松康丢开长剑,紧紧地抱住妻子,上天垂怜,终于将情儿还给他了。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仍是极度虚弱的仇情哭得肝肠寸断,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狂泻而出。

  “哭吧!哭出来,将所有委屈全都哭尽,然后,再也不许你掉一滴泪。”白松康宠爱地搂紧她,喃喃地说着爱语。

  这时,经过这个事件而变得成熟的白雪高兴的拭去颊边的泪水,与诗画,诗意一同离去,将空间留给这对差点历经生离死别的有情人。

  仇情在观云阁里休养了几天,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身子也在大夫及大伙儿的细心调养下,恢复了五、六成左右。

  然而她还是一副清瘦模样,略嫌苍白的脸颊上有凹陷的痕迹,脸上全无喜悦的神情,终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有时甚至盯着窗口发愣,整日不说一语。

  每当诗画、诗意要服侍她用膳或吃药时,总要在一旁劝说个老半天,才能让她举起筷子,可总吃上个两口便又停止不食,以至于她到现在仍是一副纤瘦的模样。

  是夜,白松康仍与众管事讨论公事,无暇陪她,她也照往常一样拒绝了诗画端来的膳食,不搭理她们的苦口婆心,仍一迳地凝望着夜色发怔。

  “夫人,你好歹吃一点吧!”诗画劝着仇情,每回用膳总要三催四请外加威胁利诱,夫人才肯吃它个小半碗,又不许自己去找庄主。唉!

  “夫人……”诗画无奈极了,夫人什么都好,待她们更像足姐妹般,从不以主人的身分欺压她们,府里其余仆佣是又羡又妒的,但夫人就是性子拗了点。

  “夫人。”

  仇情瞥了诗画一眼,又将视线栘开。

  自从受伤迄今,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废人,这也不许去,那也不许做的,只管躺着吃,一日三餐再加点心消夜,还有早晚两次药汁,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夫人,你就行行好,多少吃一点嘛!”

  “等一会儿再说。”她真的吃不下。

  “夫人,晚膳已经换过一回了,再说,我若不催着你吃,只怕你又会故意忘记。”

  仇情不理会诗画的好言相劝,仍兀自发愣。

  “夫人——”诗画见她又兀自发怔,只好摇摇她,唤回她的神智。

  “你又有什么事?”她恍然回神。

  “夫人,你再这样下去,我怎么对庄主交代啊!你吃一点好不好?”

  诗画作出可怜状来博取仇情的同情,她知道夫人的心肠最软了。

  “我——”仇情正想说话,却一眼瞧见白松康推门进来。

  “情儿,你又不肯用膳了?”白松康睨了眼还没动过的晚膳,不悦地摇摇头。

  这些天她总是闷闷不乐,饭也不肯多吃一门,他知道她心里苦,任谁遇上这种事也会受不住的,可日子仍是要过啊!

  虽然在他面前,她总是笑容满面,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为了给她时间调适,他故作不知情地由她欺瞒,可现下她……

  刚才诗意告诉他,裁缝师已将情儿的衣衫全改小了一号。

  “将晚膳撤下去,换一盘新的来,夫人若再不吃,就表示这厨子不合她意,我只好为她换一个新厨子。”他示意诗画照他的意思做。

  “你——”仇情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明知道自己不肯吃与厨子无关,还拿厨子的去留来胁迫她,摆明了逼她吃嘛!

  白松康走近她,一把将她抱回软榻上。“你看看你,整个人瘦了一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白松康苛待妻子。”宠溺的顺了她颊边的秀发,语带薄责的说她。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我就是吃不下。”仇情顺势偎进他的怀里,纤柔素手把玩着他腰问系带,柔声地诉说着。

  “情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这样不吃不喝,身子怎么受得住?更何况,既是已定的事实也无法改变,你就算饿死自己也无济于事,只是落个亲痛仇快而已。”白松康语重心长地说。

  “我……我没有要饿死自己……我只是……”

  亲痛仇快!多么一针见血的说辞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与自己喊了十八年的爹转眼成仇。不愿承认,可又无力反驳。这毕竟是血淋淋的事实啊!

  “只是什么?你现在的作为与慢性自杀又有什么两样?”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太痛,不晓得该怎么疗伤止痛而已。所以我选择逃避,以为这样就不会疼痛了。可是怎么不痛……怎么不痛啊!她在心底狂喊着。

  更何况,我再也不是自己了,再也不是了!不是仇情,不是任何人,只是一个不知爹娘是谁的人。甚至……是一个不能生养小孩的女人!

  白松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与自己挣扎的痛苦神情,知道她又开始自卑自怜了。“情儿,不许再想了。”

  “我不是情儿,不是!我只是一个不知姓名的人而已。”不知不觉的,她喊出了这几天来盘旋在心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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