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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鸣兄也是。”鄂圈克由椅上站起,不改塞外人的豪气,单手搭上他的肩。 

  “夜鸣叔。”一旁的芜月缠了过来。“这回你可不能再骗我了,人家等了一年,就等着能跟你回关内去瞧瞧。” 

  夜鸣望着她,道:“我可没兴趣当你这小丫头的奶娘。”他伸来一手,揉乱了她一头长发。 

  芜月摇摇头,逃开他的摧残。“我才不是个小丫头!”她退开两步,昂首瞪着他。 

  “你不是吗?”夜鸣难得与人抬杠,半哼着声。 

  “阿爹,你瞧夜鸣叔,又欺负人家了。”自知辩不过人,芜月转向鄂图克求救。 

  鄂图克摇头一笑,“芜月,夜深了,你先回房去歇息吧,我与夜鸣还有些要事得谈。” 

  芜月虽有些不舍,但仍听话地退下。“夜鸣叔,这回你可不能趁我回房睡时又偷偷地跑掉。”合上门前,她还不忘频频交代。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扉的那端,鄂图克率先拉回了眸光。 

  “那丫头喜欢你。”芜月天真活泼,好恶从不藏于色。 

  夜鸣微勾唇一笑。“对我而言,她太小。” 

  “可再等个几年,那丫头也就到了二八年华。”鄂图克抱着与他不同的看法。 

  夜鸣顿了下,才道:“鄂图,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我喊你一声岳父吗?” 

  扬起一眉来,鄂图克朗笑了数声。“可别将我给叫老了,你我年龄可不相上下呀!” 

  他心知夜鸣对于芜月也有好感,只碍于她的年纪尚轻。 

  “何况,当初收了这丫头当义女,也是你在一旁怂恿的。”在一趟中原之行中,他结识了夜鸣这个好友,而两人在一同回楼兰的途中,又在沙漠里救了芜月。 

  夜鸣噤了声,思绪彷佛也跟着拉回数年前。 

  “时间过得好快呀!”他有感而发地一叹。“对了,鄂图,你今年也二十有八了吧?” 

  “嗯。”鄂图克点了下头,眉结却因这话题而微微地拢紧。 

  “是今年选秀吗?”到楼兰的途中,他已见过几位赶着入城参加选秀的女子。 

  “你也知道,神婆年纪大了。”说到无奈处,鄂图克深深一叹。 

  “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早些年办选秀?” 

  鄂图克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她说时机未到。” 

  “什么时候才到?现在?她身体状况不乐观时?”夜鸣双手负背,来回踱了数步。 

  望着他,鄂图克又沉默了会,而后转了个话题。 

  “江南一直不见有消息。” 

  神婆传至这代已无承继之人,所以他们依她的灵力感应,到江南寻找一位巫姓女子。 

  “我这趟来就是要与你商讨这事。”夜鸣望了他一眼,终于停下脚步。“如果寻不到下一任神婆,抑或是已病入膏盲的神婆在这次秀女中随意指了个正妃给你,鄂图,你会接受吗?” 

  “夜鸣,你不懂神婆在我国家里的重要性。”他心中虽也有百般不愿,但这是祖宗之规定。 

  “重要到足以让你自毁半生幸福?”夜鸣微叹地摇头,心里有股感同身受的苦涩。 

  鄂图克沉默了会儿,然后深深一叹。 

  “你说得不无道理,但这传统不得不循,何况我父王和母后不也挺幸福的?” 

  “你这叫自我安慰。”夜鸣踱到他的身边,抬起一手来搭上他的肩。 

  “总之,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略扬起脸,鄂图克的眼里闪过一道光芒。“以当下的情况看来,也唯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觑了他一眼,夜鸣叹息地摇摇头。“如果楼兰少了位神婆,会如何?” 

  鄂图克步到窗边,伸手将窗推开一条缝隙,看着窗外的烟尘罩空, 

  “应当就如这会儿漫天的尘沙吧!” 

  楼兰本只是沙漠中的一座绿洲,祖宗深信,是神婆为这绿洲带来了福荫,让往来于丝路上的商人、使者,皆能在此落脚,而繁荣了这个国家。 

  来到他的身旁,夜鸣朝着窗外睨了眼。“听你这么说来,你对于神婆的灵力,也是深信不疑?” 

  江南江北、中原关外,他游历了不少地方,也见过不少假祭司、神棍。如果捺着性子细心观察,其实不难看出,这些人不过是要些特技来行骗他人。 

  拉上窗,鄂图克转回身来。“夜鸣,不可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 

  “你见过她显神迹?”夜鸣挑起眉来,似乎没打算住嘴。 

  “或许说来你不信。”鄂图克睨了他一眼,走了两步停下。“小时候,我曾生过重病,御医本已束手无策,最后母后抱着我去佛塔里求神婆,神婆要她不用担心,两日后我的病自然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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