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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铁鹰瀚说来轻松,听在阮棠耳里却石破天惊。

  "你说什么?"再一次的震撼冷阮棠忘了自己的哀伤,眼泪立即蒸发。

  "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只是她不愿面对事实,所以佯装没听见。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她以双手捂住耳朵,紧张地想逃跑;

  铁鹰瀚一把攫住她的腰,重新将她按压回沙发,并用力拿下她的手,对着她的耳膜大声咆哮:"你大可继续逃避,反正受到伤害的不是我的家人!"

  阮棠重重震了下,她停下所有挣扎,两眼空茫地望进他的黑瞳。

  "你最好心里有所准备,一旦你不愿面对事实,流言只会传得更夸张、更遥远;说句残忍的话,那些流言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甚至可以当做从没发生过这件事,可是你呢?你能坐视你的亲人被这种恶意的谣言中伤吗?"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女人的贞节永远被当成神圣不可侵的标志,尤其在民风纯朴的南部,他不相信她能承受得了。

  阮棠像看怪兽一样看着他,:两人的呼吸都很急促,四只眼睛互相瞪着对方,似乎在比谁的耐力较强,谁能撑得比较久。

  "我该怎么办?"有时她真觉得父亲把名字错放了,她才应该叫做"软弱"。

  "结婚,把婚礼办得很大,越大越好!"这是惟一的方式。把婚礼搞得人尽皆知,流言自然消弭于无形,"我会准备得妥妥当当,保证婚礼过后没人敢再说半句废话!"

  当然,制造流言的人虽然伤了阮棠,却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然他不知要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她拐进礼堂。

  "婚礼?"她恍惚地重复最重要的那两个字。

  "嗯,婚礼。"硬汉和软糖的婚礼,够耸动了吧!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她挤出一抹苦笑眼眶微微泛红。

  铁鹰瀚深深地看着她,没有选择地摇摇头:"看起来和实际上都没有。"事实或许残酷,却是无法争辩地存在。

  阮棠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声音有控制不住地颤抖:"我的老天,我竟成了(喜宴》里的女主角--"

  当初因为好奇和电影的名气,在几个女同学的邀约之下一同去看了《喜宴》那部电影,可是她千料万料都料想不到自己会陷入剧中人的无奈,横看竖看,跳脱不开一个属于悲剧中被牺牲的女主角。

  "那种童话式的结局,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社会里。"铁鹰瀚也看过,他平实地阐述自己的感想。

  -对同性恋的情侣加上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讽刺的是一个意外之下产生的孩子,四个人从此心无芥蒂地生活在一起,就像童话中"王子跟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那种结局一样不可能。

  谁晓得婚后的王子不会变心、不会搞外遇,而成为妻子的美丽公主不会变成黄脸婆、甚至每天唠唠叨叨得令人发疯?那些都只是理想国的结局、骗骗小孩子罢了。

  "是吗?"听到他的解读,她的心情更加恶劣,"却活生生地变成我以后生活的模式。"

  "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对不对?"铁鹰瀚的眉毛拧成一条直线,语气严厉。

  "我早跟你说过,我喜欢的是女人,对男人根本没兴趣!"

  她就是爱钻牛角尖,然后把自己搞得很不快乐,他不喜欢她的这一面,他喜欢的是永远挂着笑容、坚强的阮棠。

  阮棠一愣,呆愣地看着他的俊脸:"你从来没说过。"她发誓,她真的不记得自己听他这么说过。"我没说过?"她果然把他的话当放屁,"是你把耳朵关起来,不肯好好地听我解释!"他恼火地摇了摇她的肩,想把她摇得清醒一点。

  "事实胜于雄辩,我相信我看到的'事实'。"对于这点她可固执了,明明他跟邵慕风之间任谁看来都觉得暖昧,她怎能如此轻易便说服自己所见是假。

  "我说了,慕风爱玩你也跟着瞎起哄,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他气得差点没爆血管,干脆跟她爷爷一起进医院算了。

  这女人真会伤他的心,难道她看不见自己对她的宠溺?看来他真是太放任她了,才会把她宠上天。

  "这无关乎信不信任,而是你有没有做。"怀疑因子一旦在心里发酵,那根根深蒂固的尖刺怎是说说就能轻易拔除呢,"而且邵先生不也说你变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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