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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好。"

  "是十八世纪意大利的罗吉亚里制作的。"

  "好。"

  "可是那样的名琴很贵的!"

  "没问题。"

  年冬蕾心中偷笑,她给他出了个大难题,因为这种琴留存在世上的已经少之又少了,就算有钱也难买得到。

  "晚了,你该回宿舍了。"

  "你不等我……洗个澡吗?"年冬蕾起身靠近讶异的问。

  倪震东嘴角扯出一个魅力的笑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等你。"

  年冬蕾有活力的从床上起来走进浴室,与刚才病美人的情况完全两样。

  十分钟后,她系着浴巾出来。

  缠绵中她的身体仍令他眷恋不已,毫无厌倦之意。

  "冬蕾……我会想你的。"语中有道别之意。

  "我也是。"她捧着他的脸,给他深情一吻。

  随着毕业即将来临,年冬蕾也越加忙碌,这段期间倪震东似乎知道她的情况,几乎没有再打电话来。

  一天,她忽然感到怀疑,翻开记事本,里面有她记载每个月生理期的日子。她沉吟许久后合上记事本,一股既兴奋又害怕的心情从心底升上来。她未及思索便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倪震东。

  意外的这次不用留话,电话很快的转接给倪震东。

  "喂,哪位?"没错,是她爱人的声音。

  "震东,是我,冬蕾。"

  倪震东听得出她兴奋的口气。"怎么了?想我了?"

  年冬蕾娇羞的低声说:"是呀,最近学校的事情占了我大部分时间,我们变得不常联络,你的声音我都快忘了。"

  突然一阵沉默,她的撒娇好像没有收到显著的效果。

  他清了清喉咙才说:"冬蕾,我现在不适合说些私人话题,你打来除了找我之外,还有什么事吗?"

  "嗯,有,是私事……"

  "嗯,是什么?"

  "是我们两人的事。"年冬蕾仍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冬蕾,"倪震东显然在捺着性子。"如果很重要,那就说吧。"

  "是很重要,不过我还没确定是不是……有……"

  这回倪震东没有再吭声,电话那头的沉默更突显年冬蕾吞吞吐吐的窘况。

  她自嘲地笑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毕业典礼举行的那一天,你一定要来,到时候就可以很确定的让你知道了。"

  "唔,我知道了。"他不感兴趣地回应。"对了,我会回国一段时间,这个电话号码不会再找到我了。"

  "那我要怎么跟你联络?"

  "我的手机还在你那儿吧?有事我会和你联络,就这样了,再见。"

  "等等,我还没说毕业典礼的日期呢!"

  电话断了,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一种不解心慌的感觉爬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想承认,但倪震东明显轻慢她的态度确实和以往大不相同。

  她把背靠在堆高的枕头上,整个人被这种不安的情绪困住了,各种负面的念头纷至沓来。

  他不爱她了吗?不可能!他们才新婚不久。或者他是那种不喜欢别人在他公务时间打私人电话给他的人?若是如此,他应该不会留这支电话号码以便与他联络。还有什么可能……冬蕾眼中涌现泪花,脑中飞快想着任何可能。

  "哦!对了!"她坐起身,一个"可能"让她的脸浮上一层欣慰。

  当时他的身旁一定还有别人,所以才不能尽情和她说话。

  终于她想出了这个"合理的解释",难以平复的心情总算可以轻松下来。

  当她下床站起来时,心情又恢复平常。 

  一个月后,她确定怀孕。

  这期间她不动声色地完成毕业的手续。

  毕业典礼那天,给她打击甚大的是倪震东没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

  父母的喜悦稍稍安慰了她的心情,其他的心思全挂在倪震东和肚中刚孕育的小生命上。

  住校七年,今天她终于如父母的盼望搬回家住。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在家里越来越待不住。

  一通通打到匈牙利中国领事馆的电话都没有他的音讯。

  频繁去电的结果,她成为领事馆接线生口中的"又是迷恋倪先生的花痴打来的"。

  终于她忍不住了,借口去远方找同学,离家独自前往布达佩斯找他。

  到了领事馆的铁门前,望着里面的建筑,心里明知来这里不见得找得到他,但总是一线希望。

  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向门口的驻警询问,踌躇了一会儿,才厚着脸皮走过去。

  "请问,领事馆里有一位倪震东先生吗?"她的中文在倪震东的训练下,已经很顺口了。

  "有这个人,你找他?"站得高高的驻警垂着眼看她。

  "是呀。"年冬蕾急切的问:"麻烦请通知他出来一下,就说年冬蕾找他。"

  "他很久以前就不在这里了。"

  她顿时感觉仿佛坠落深潭里。"他去了哪里?"

  "小姐,无可奉告。"

  "我求求你告诉我,"年冬蕾跨前一步,双手抓紧肩上背袋的带子。"我找他找好久了!"

  驻警本来揶揄的神色在看到她激切惨白的面容收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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