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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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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年冬蕾听电话。" 她一听见自己中文名字的发音,心猛地一跳,"我就是。" "是我,还记得吗?倪震东。" "噢……我记得。"年冬蕾觉得此刻心脏似乎跳到喉咙了。"你好吗?" "好,你呢?" "我很好。"年冬蕾紧张的舔了舔嘴唇。"你还在汉堡市?" "没有,我前天就离开汉堡了。我现在人在萨尔斯堡。" "萨尔斯堡……"她有些站不稳,于是在床沿坐下来。"你来……你来做生意?!"她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我来见你。"他突然冲口而出。"我想见你一面。" "见我!"她颤着声问:"为什么?"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想再见见火车上那位……未来的小提琴家。" "还要我再拉琴?" "你说呢?这里连空气都飘着音乐,但我宁愿听你说话。"他沉吟了下,"我正在学校附近,你愿意出来一趟吗?""嗯……好的,二十分钟后见。" 她拉开抽屉拿出那张素描,挣扎了好一会儿,把画纸塞入大衣口袋。 十分钟后年冬蕾准备出门,手按门把,回头犹豫地看着电话。 父母不久就会来接她,她读不该去电取消行程?还是和倪震东匆促一见,然后跳上父母的车,对他扬手说拜拜,从此不再有瓜葛? 最后她松开门把,走向电话。 星期假日学校门口停着不少私家用车,他们大都是来接学生回家的家人。 倪震东从一辆银色轿车里跨出来,望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年轻学生们,希望从学校里面走出来的是他期望的身影。 约定的二十分钟到了,每个从校门口走出来的学生,都让倪震东仔细确认两次,才搜寻下一个目标。 一晃眼,他被远在五十公尺外的距离,对他招手的苗条身影吸住目光。这段距离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打量她。 她穿着一套裙装,脚蹬高跟长靴,肩上斜背一个细长带子的小包包,从她面带笑容的神情上可以看出对这次见面兴奋的期待,从容不迫的步伐让她看来优雅中不失活泼的气息。 "嗨。"年冬蕾站在他面前,欢颜中带着一抹矜持。 她就像一件精致的陶瓷艺品。整齐有型的头发,白里透红的苹果脸,一身剪裁合身的衣服,修长细致的小腿,他需要时间好好的欣赏她。 年冬蕾被瞧得红了脸,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说说话呀。" "噢,我很高兴你没有其他约会。" "本来和父母约好的,因为你难得来这里一趟,为了尽地主之谊,所以只好和他们约下次了。你有准备想去哪里玩吗?" 面对眼前俪影,倪震东无暇再去想其他,视线更是自她出现后,就不曾离开过她的身上。 "你出主意吧。你指路,我开车。"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一家远近驰名的蛋糕店,停好车后,两人进店里享用甜品和热红茶。年冬蕾强调在萨尔斯堡她是主人,由她请客,最后倪震东还是有技巧的先买了单。 两人从蛋糕店出来,走向停车的地方。 "古城区你去过了吗?"年冬蕾边走边问。 倪震东正要开口,忽然在她脸上发现了异样,"等一下。"他伸手托住她的下颚,并把她的脸偏向一边。 "什么?"她怔愣的停步,不明白他突然的举动。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擦了下她的嘴角才松开手。"还有果酱残留在嘴角上。" 她连忙从小包包里拿出小镜子,照着脸检查了一遍才收回去。 "听说萨尔斯堡有许多湖泊,你介绍一个,我们开车去看看。" 经由年冬蕾指引路径,车子开到乡间一处宁静的湖泊。 两人下了车,抬头一望,阿尔卑斯山巍峨耸立,映照在山脚下的湖泊,充满一片宁静美。 有五、六个小孩在结冰的湖上溜冰,可惜他们没有带溜冰鞋来,只能望湖兴叹。他们沿着湖泊散步,不发一语,面对如诗般优美的景致,说话变成一种多余的行为。 突然一声惊叫响起,倪震东就看见年冬蕾摔一跤坐倒在冰上,并且还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他因这突来的滑稽画面怔了下,才连忙去扶起她。 "你没事吧?"见她只是受到惊吓,他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年冬蕾才勉强站直,冰上孩子们的取笑声已经传入她耳中,才跨出一步,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后仰,眼见就要来一个倒栽葱,倪震东这回可不会让她再跌倒,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往他怀里送。 谁知道年冬蕾往后倒的力量太大,连他自己也摇摇欲坠,随着年冬蕾一声"抱歉",倪震东以肩膀着地,两人抱在一起结实地跌在冰湖上。 这下子,溜冰的小孩子们笑得更大声了,那些童稚的笑声仿佛在感谢他们两人让这个下午更加欢乐。 倪震东仍抱着跌在他身上的年冬蕾不动,等待着受创的肩膀减少痛楚,口中忍不住抱怨,"你的平衡感太差了。"年冬蕾又羞又恼,握着双拳抗议,"我可是曾经得过花式溜冰比赛亚军的!" "哦?什么时候?" "嗯……小学三年级。"年冬蕾嗫嚅的道,承认这件永远的光荣历史不足为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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