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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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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冬蕾依言把琴盒丢给他接住,但她突然后悔,要是他是坏人,这时候把她留在墙上,然后拿着她的琴一去不回头的话,那甩掉她最好的时机便是这时候了。 "你能自己跳下来吗?"倪震东走近一步仰头问道。 "不能。"年冬蕾被自己的幻想所惑,差点脱口就对他说:别丢下我一个人走! 只见他放下琴盒,伸出双臂,"你只管跳下来,我接住你。" 他见年冬蕾没有反应,还以为她害怕,保证的说:"相信我,我一定接住你。" 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似有一股魔力吸引她往他的怀抱投去。 倪震东确实是个体操好手,年冬蕾被他稳稳接在怀中,她除了受点惊吓之外,裤脚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沾上。 软玉温香在怀中,倪震东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温柔时刻,收紧手臂的瞬间,他感觉周围一切都静止了,心中更加肯定他的直觉是对的,她能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欲念。 他满足地长声叹息,脱口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不是英文的。"这句话是用中文说出的。 "我姓年……年冬蕾。"长久不曾说中文的结果,年冬蕾的发音像小孩大舌头在说话。 "年冬蕾……"倪震东喃喃念着,忽然一笑,"我叫倪震东,咱们的名字都有个东字。你也是东方的东吗?" 年冬蕾摇摇头,"冬天的冬。" "冬天的花蕾是吗?" 她没有回答,慢慢的挣出他的怀抱,"谢谢你的帮忙。" "别谢我,我不习惯别人的道谢。" 她回复原来客气的样子,甚至带点防备的神色,心高气傲的倪震东见状心中不禁感到屈辱,但他随即冷静提醒自己不可过于急躁。 他弯腰拾起琴盒交给她,年冬蕾接了过来,用她这一天最熟悉的姿势,把琴盒搂在胸前,她变得不太敢直视他。 "我不常说中文,请你见谅。"年冬蕾用英文说道,更见生疏之感。 倪震东听在耳里,心中有气,大跨步向前走,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以后你会习惯的。" 年冬蕾没有听清楚这句中文,向前追了两步,与他并肩齐走。 "你能介绍这附近有哪些旅馆吗?" "小姐,我也是外地人,这里我也很陌生。" 倪震东见外的语气,让她觉得他有意甩开她。 "哦,再冒昧请问你一件私事,你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一时间,石板路上的脚步声特别清晰,年冬蕾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我来办事。" 年冬蕾暗自吁一口气才说:"既然如此,你今晚一定有去处了。" "怎么,你想赖定我了?"他露出颇富魅力的笑容。 "不是。"年冬蕾低声急办。她为他的笑容涨红了脸,幸好,他笑容中没有鄙视的成分,反而带有愉悦的意味。"我的意思是,你预订的那家旅馆也许还有空房,那就不必劳烦你陪我到处找旅馆了。" 尽管她有合理的解释,他还是被她含羞的样子逗得呵呵大笑。 笑声回荡在宁静的大街,年冬蕾困窘地等他尽情笑完后才说:"一位绅士是不该这么笑女孩子的。" "哦?你认为我是绅士?" "难道不是吗?从火车站一路护送我到这里,你一直扮演着骑士的角色。" 倪震东知道在西方男人被称为"骑士"就是英雄的意思。 "你灌我迷汤,我不会上当的。" "才没有!我真的这么认为!"年冬蕾近乎激动地睁大双眼说。 倪震东一阵微愕后,轻笑着说:"算你对吧。前面左转就是我投宿的旅馆。" 年冬蕾呆立在一旁,看着倪震东办妥一切手续。 这是一家民宿,只有六间房间,而且全满了。 趁老板转身去拿钥匙之际,倪震东向年冬蕾睨了一眼。 "你打算怎么办?" "再找别家。"年冬蕾向转身回来的老板询问:"这附近还有别的旅馆吗?" "有,整条街都是,你可以住进任何一间屋子。"老板将房间钥匙放在柜台上后,兀自坐下,抱胸闭眼。 年冬蕾心中一沉,知道老板指的是"民宿",但"民宿"必须经官方的旅行社介绍,况且现在深更半夜,人们都呼呼大睡了,哪里还会爬起来招待她呢? 她看见倪震东拿起钥匙,尴尬地笑一笑。 他恶意的笑道:"我不介意今晚有女伴分享我的床,你考虑考虑。" 年冬蕾听了倏地瞪大眼,心中不悦地想,没想到他也是个登徒子。 "再见。"她转身走出大门。 倪震东淡漠地看着走出去的倩影,他知道他挑的对象不好上手,正因为如此,他得更有耐心地布设网子,等待收网时机。 突然一件东西吸引相隔十公尺他俩的注意。 一只白鸽飞下来停在年冬蕾的肩膀,她苦笑地看着它。 这只白鸽想必经常流连广场,习惯人们的喂食,希冀这时候她也能喂它一些东西,不过它不知道她也和它一样得餐风宿露。 年冬蕾抚了白鸽几下,两手捧高往一晃,将它送向天空。 他看到这里,心中一笑,慢步到她面前站定,把钥匙递给她说:"拿去吧,房间给你住了。" 年冬蕾仍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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