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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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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凡忙从镇珠珠手拿包掏出一条手绢上前为他擦拭,灵敏的鼻子轻嗅到他身上的刮胡水带着她最喜欢的素衣草气味。 “没关系。”他看着花容失色的晓凡眨着两排浓翘睫翼满院子懊恼地瞅着他。 “什么没关系?你这个冒失鬼!这套昂贵的‘三宅一生’西装全叫你给毁了。”沈妮妮借机痛斥。西装毁了事小,丢脸事大!她的护花使者居然被一个慌慌张张的可恶女人泼洒一身蓝每汁?而最教她气忿的是阿励居然还咧嘴笑嘻嘻,一副十分愉悦的表情。 名牌西装被泼还挺乐的? 怪怪的阿励!今天他究竟哪根筋不对劲? “我……”配红粉颊的晓凡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进去,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预展酒会上跟盛励再度碰面。 “真的是你?丁晓凡!”他举手制止服务生过来,径拿激赏的眼光迅速扫掠她一圈。 她将长发梳挽一朵花香,穿一袭玫瑰金细肩带雪纺小札服,披着一条银白色薄如蝉翼的宽幅丝巾;雪白的脖子上佩戴一条K金项链,坠着一枚心型粉红钻i高雅得宜的装扮在这个名媛贵妇争妍斗艳的场合,显得清丽脱俗。 “你就是中午那个披萨妹?幄,不是披萨妹,是收账员。”沈妮妮看清楚又是她,错愕地按住胸口重重倒抽一口气,惊问:“我还以为预展酒会只招待名流士绅,怎么连你一个收账员都可以出席?” 眼高于顶的沈妮妮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恨声渗吟。 “你是一位收藏家?”他好奇问着。 这个丁晓凡像个千面女郎,第一次见面,她披麻带孝唱哭灵,第二次见面,她T恤牛仔裤像个刚踏进社会的清纯女学生;而此刻……第三次见面,她又是一派名媛淑女的装扮,这个谜样的女人究竟哪一个身份才是真正的她呢? “收藏家?不,我不是。我今天来参加预展酒会只是受长辈之托,前来看看这幅美人图的画况佳不佳的。”晓凡口中的长辈就是她父亲。 她父亲专收藏张大千的仕女画作,只是此时她的父亲眼母亲正在大理度长假,昨晚还特地打电话回来叮嘱她务必参加预展,亲眼审视美人图是否污渍或者毛了边,这些小假疵足以影响该画的拍卖价格跟收藏价值。 “一个收账员懂什么看画门道啊?”沈妮妮嗤之以鼻。 “妮妮!”他制止出言不逊的沈妮妮,这才转头对晓凡说:“妮妮说话就是这副德性,其实她没恶意,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会介意的。”聪明的晓凡心眼可是雪亮得很哪!沈妮妮之所以满脸不悦、说话带刺,全国打翻醋坛子。晓凡心想,她跟他连朋友都构不上,真不懂这位爱吃醋的大小姐狂吃哪门子瞎醋啊! “我还以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大千的泼墨山水跟荷花,没想到有人属意他的仕女。” “仁音乐山,智者乐水。”晓凡简洁回答,心里巴不得他快快携着沈妮妮走开。 “是啊,就因为每个人嗜好不同,才会发展出这么多元的社会风貌。”他压根儿不兴走开的念头。 “嗯。”晓凡不搭腔,只是礼貌性微笑点头,希望讨了个没趣的他识相一点。 “你中午匆匆离开,忘了抄给我你的联络电话了。”他不死心地拿一双墨眸定定瞅着她。 “联络电话?”沈妮妮听到这四个字,满心不悦。 阿励今天究竟怎么啦?是天气闷热中暑,还是中邪?居然拿她当隐形人,大大方方当着她的面跟清秀美眉索电话号码? 气急败坏的沈妮妮不甘示弱勾住他的臂膀,甜甜娇呼: “哎呀!我真糊涂,怎忘了我在拍卖目录上还看中一只康熙花鸟盘,阿励,快陪我到陶瓷区瞧瞧吧。” “这……妮妮,你先过去好吗?我随后就到。”他耐住少得可怜的性子安抚沈妮妮,不愿在丁晓凡面前丧失绅士风度。 “不!你是我的男伴,当然得陪我一块儿过去,必要时你可以从旁提供我意见。失陪啦!”沈妮妮不管三七二十一硬将他连拖带拉扯走,临走前犹不忘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昂头撇脸朝晓凡扬眉冷哼。 丁晓凡不禁芜尔。 谢天谢地! 沈妮妮总算将盛励成功“拖”离,不知为什么,面对盛励她总感觉一股莫名压力,压得她心慌意乱。 她奉父令专程为美人图而来,也已经尽责地将该图看了百八遍,现在她可是一刻也不想逗留,不想再跟盛励打照面,不想因见到他而再次想起自己在告别式的荒唐表现。 她有个预感,这个勇于惹毛女朋友的盛励,随时有可能扔下漂亮的女朋友回头找她要电话号码,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走!快走院为上策! 丁晓凡忙转身鬼赶似的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匆匆走人。 “丁晓凡!”果不其然!盛励果真扔下气得七窍生烟的沈妮妮,自顾自穿梭会场寻她芳踪。当他发觉她可能提早离开酒会时,连忙慌张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去。 可惜,老天爷不眷顾他,仅仅差那么一步,他只能眼巴巴目送她钻进大门前的计程车,绝尘而去。 “该死!”他恼得咒骂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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