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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那位可爱的端木小姑娘就救了咱们的丞相爷。他们一个是郎有情,一个是妹有意,两情相悦,呵呵,咱哥儿几个就等著喝喜酒吧。”端起一杯茶咕咚咕咚地灌下去,谦煜滔滔不绝了老半天终于结束了长篇大论,一时只觉得喉咙冒烟。

  “真的假的?”玄允与危苒不可置信地望向同样一脸受惊吓状的主角。

  铁树开花了?他们还以为展青霄是修道之人——戒色!

  展青霄眨眨眼,缓缓地转向谦煜,一脸狐疑,“谦煜,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吗?”怎么好多事他都不知道?莫不是他糊涂了,还是记性变差?

  “废话!”谦煜白了他一眼,以“你真呆”的口吻说道:“不说你说的是谁?难不成咱天朝还有个丞相也叫展青霄?”笨!

  “那怎么你说的好些事我都不知道呢?”悠闲了一个月,皮痒痒了。

  “青霄,你能说你对那小姑娘没那意思?”程凭虚帮腔,一脸狼笑。

  “你能说那端三木对你也没那意思?”谦煜一脸狈笑。

  二人合起来便是一唱一和——狼狈为奸!

  展青霄顿时语塞:“我……这……”理不直气不壮,一张俏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

  “兄弟,有你的!这下我们几个可不用再替你操心了!”玄允一手重重拍在他肩上,放声大笑。

  “就是啊!这回终于换咱们喝你小子的喜酒了。”危苒感同身受,除了谦煜,他们几个早已妻妾成群,更不提程凭虚和他早都当爹了。

  “你们干吗不去关心谦煜啊?”展青霄忍不住抱怨,同是王老五,怎地他和谦煜的待遇就差别那么大?他是动不动就被各方人士关心一下,上至太上皇,下至他的书童;而那个闹得最凶的谦煜却无人问津?什么世道!

  危苒睨了一脸呆笑的谦煜,“青霄,你怎么能和他相比呢?”

  玄允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他不正常难道你也不正常吗?”

  “喂喂喂,怎么又扯上我了?我哪里不正常啊?”突然被扣一顶“不正常”的帽子,谦煜忍不住抗议连连。

  “你哪里正常啊?”白了他一眼,连程凭虚都倒戈加入讨伐的阵容中。

  “说得也是,毕竟我还没有断袖之解、龙阳之好。”自觉说错了话,展青霄连忙改口,顺便小小报复一下。

  “我说,谁告诉你们我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可恶!他们究竟有没有把他这个六王爷放在眼里?

  见众人用“难道不是吗”的眼神看著他,谦煜不禁跳脚。“我那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众人却只是捏捏耳朵,揉揉鼻子,咳嗽几声,清清嗓子,完全当做没听见。

  谦煜顿时火冒三丈、怒发冲冠,可不到三秒钟,他又垮下了双肩,一脸的颓丧,“唉,你们就别提那断不断袖了,我二哥爱上别人了。”既是欢喜二哥终于有个伴了,又是生气二哥被人抢了。他……他好烦呐!

  “哎哟,我的天老爷,谁这么大本事能让晔王爷看上眼?”四个人脖子伸得长长的,坚著耳朵将脑袋瓜子凑向谦煜。这炮打得响!

  能让那个简直不像人的伏月动心,对方定是非等闲之辈,万里挑一。

  扁了半天嘴,谦煜才老大不情愿地开口:“就是我上次自关外回来时带的那个叶阳聆。”唉,还是他把人送给二哥的,这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叶阳聆?叶阳这个姓也不常见啊,我只记得前朝的一个尚书姓叶阳,后来好像因谋反被发配到关外去了。”程凭虚抚著下巴若有所思。

  “没错,叶阳聆就是那老头的独生子。”他没好气。

  “男的?!”众人大惊。

  “唉!”谦煜叹口气。事实上他并不在意叶阳聆是男是女,只要二哥高兴便好。

  半晌,展青霄才开口:“其实那也没什么。”

  “我觉得那也没什么。”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如果是伏月的话,那就没什么了。反正晔王爷的决定是不会错的。“算了,不提了。”谦煜烦躁地挥挥手,接著表情一变,又不怀好意地笑看展青霄,“青霄,你到底何时办喜事啊?那个端木沐沐上次把王爷我吊了起来,这笔账我可还记得呢。”

  话题再次被踢回展青霄身上,他不禁苦笑,这八

  字还没一撇呢,如何办喜事?

  “别闹了好不好?想喝喜酒,再等个一两年吧。”他没好气地推开堆在他眼前的四颗大头,“这阵子朝中事这么多,江南又有水灾,一日十二个时辰都不够用,忙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嬉闹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五人一时间沉默不语,肩上的责任谁也摆脱不起呀。

  “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儿个不谈公事,好好开怀畅饮一番。”程凭虚举盏,一句话打破僵局。也罢,今晚就放纵一回,其他的,明天再去操心吧。

  被送回了丞相府,展青霄晕晕地晃悠著往卧房走。他酒量并不好,每回出去都会控制著不多喝,可今天心里老有事闷在心里不爽快,索性喝它个痛快。他醉酒的次数屈指可数。第一次是入翰林院结识了程凭虚他们。那次喝得过瘾,也醉得彻底,吐得半死不活,第二天头痛又几乎要了他的小命。打那时起,他就控制自己的饮酒量。第二次是他做丞相时,硬是被灌得七晕八素。而今天,他虽喝了不少,但他还是清醒的,只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借著一丝酒意,他总算愿意去正视自己的心。没错,他承认自己无药可救地爱上了那个天真可爱、活泼美丽的端木沐沐。他陷得很深,他渴望她,他迫切地渴望她。突然而来的一阵悸动让他几乎站不稳,他扶著走廊上的柱子直喘。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空虚,空虚得让他浑身无力,空虚得让他几近崩溃。

  好不容易走到了房里,他摸索到床便一屁股坐了下去,霎时天旋地转,不知天南地北。

  今夜他回来得太晚,此刻已是子时,他很小心地从后门溜进来,怕惊醒了府里早已熟睡的下人,倘若一折腾,又闹得整个府里一宿不得安稳。所以此刻全府上下除了屋檐下的三个大灯笼,便是漆黑一片。借著月光,口渴的他踉踉跄跄地走近圆桌想倒杯茶润喉,不想一个没拿稳,“砰”的一声,瓷杯掉落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惊醒了走廊尽头那间雅房内的端木沐沐。

  练武的人警觉性相当高,即使隔著数间屋子,沐沐还是一骨碌爬了起来。谁这么大半夜的还在折腾,难道是贼?贼?沐沐迷蒙的双眼顿时变得灿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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