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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瞧,这就是狂妄。不过……” 见她嘟嘴,他顿了顿,再道,“可我就是爱你这种狂妄,那么地自我逍遥。”

  他的话很中听,她收回可以吊油瓶的嘴,吻上他的眼。

  “佑佑,你怎么会喜欢摄影?做摄影师很有趣吧?”他有些好奇。

  抿唇想了想,她点头,“是很有趣,不过有时也很危险,特别是外出拍摄,为了拍海水变化,我曾经被鲨鱼包围三小时;在非洲条件比较差的国家,我得顾忌是否被细菌感染;若是撞上某些小国的法律,说不定因为踩了一只猫尾巴就被丢进看守所,还得浪费一堆票子把自己弄出来。嘻,不是我,别用这么吃惊的眼神看我,我可没兴趣踩一只猫的尾巴。”亲吻他的唇,她笑出白牙,“是《摄色》的另一位摄影师,因为他主责动物拍摄。”

  而他,由吃惊转为担忧,开始觉得她从事着很糟糕的职业。

  “太危险了,估佑。”

  “还好啦,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肌肉的紧张昭告着他的忧惶,她安慰,“没事。我侧重于风景拍摄。我喜欢摄影,因为我想看这个世界。没有目的,只是想看而已。你喜欢我发的那些图片吗?”她指的是电邮传给他的那些。

  “喜欢。”搂紧她,他开始考虑说服她转行的可能性。但,估算成功率不大。突地,他脑中闪过很久以前埋于心底的疑问,“估佑,你的作品中,我很少见到有中国的风景。”

  “哦?”眯眼,在他脑后玩着手指,她倾头笑,“你注意到啦?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那些风景入不了你的眼?” 以她的狂放性子,这样的答案听来不算稀奇。

  “不!”眉梢仍是淡笑,窝进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她歪嘴邪笑,“茜儿也说过,因为世界美景太多,我只会拍他人拍不到的东西;而国内的景物被人拍烂拍坏,以我的性子绝对看不上眼的。你也这么认为?”

  是的,他的确这么认为。

  干净的唇在他脸上啄了啄,他听到吃吃的笑声,极为愉快的,犹如诡计得逞的猫,“珍惜。你不认为我是在珍惜某件东西吗?有人把珍爱的东西成天挂在口上带在身上,一刻不见就像世界末日,我可没那么多心思。对于我喜欢的,我会把它们放在记忆的最底层,虽然看上去像在遗忘,其实它永远在那儿,丢不掉,也被我永远地宝贝着。不想拍,是因为我舍不得,舍不得将自己的宝贝展现给外人。”

  盯着她的头顶,他心中泛起阵阵软触。

  她是那么的得意,那么的……狂放不羁!他,竟然捕获了她的心?

  “我呢?”

  “嗯?”

  “你愿意拍我吗?愿意把我展现给其他人看吗?”

  “当然……”

  微微的停顿让他心头一窒。

  “会拍。”双臂圈过他的颈,盯着他的眸子,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会把你拍得最好,拍得最到位。然后,每年打包一份塞在最下面,压压压,压到完全不记得。可能过上二三十年,在整理记忆的时候,才发现,哎呀,原来脑子的最下面还塞了这么多男人,说不定我会拿出来分享给我的儿子女子,或者小孙孙。”

  “……那么多男人?”除了他,还有谁在她脑子里?突来的想法令他皱眉。

  “是呀,皱眉头的你、吃饭出糗的你、刷牙的你、看报的你、工作的你,还有……最原始的你。”

  稚气的话让他笑了起来,“你见过我……嗯,最原始的样子?”

  儿时被老妈捉拍的“女相”版照片,自十二岁和弟弟合伙“毁尸”后,应该没人能看到。至于襁褓中的猴子模样,也一并销毁殆尽。

  “见过。”笑容中藏住一丝狡黠。

  哦?他挑眉,想听她如何解释。

  “你最原始的样子、最不设防的样子……”红唇缓缓贴近他,软软地在耳畔吹气,她的声音夹上沙哑,“你……赤裸的样子。”

  “……”

  “温?!”

  “你现在想看吗?”

  “……”

  勾起红脸,他邪笑。他可是非常非常乐意让她看到“原始的” 自己,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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