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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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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你说我要怎么去拐弯抹角,才能让默默儿明白,我要横刀夺爱。” “……”整理手稿,长秀充耳不闻。 “你那个王爷啊,我迟早也插一刀在他胸口上,为默默儿报仇。” 背对着窗,不知他说话时的神色,窗边人却遽然捂住嘴,发……怔。 他搞什么鬼?说得好像他也感同身受一般。 “你要插一刀,我不会拦你。”长秀没看他,以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回道。 “长兄,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你说姓鲁的伤害默默儿,是为了她好?怎么个好法?”不打扰长秀整理手稿,曲拿鹤抱过盛满胡桃仁的碟盘,塞一把入口,还能清晰说话,“女儿家如水如江,曲曲折折玲珑心,是用来疼的啊。就算让她明事理识轻重,也不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就最好,慢慢教也好啊!什么来不及,谁说来不及?我说来得及,看那姓鲁的敢反对试试看。” 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话这么呛。长秀冷哼,却也心知他有呛声的本钱。 这小子表面看去俊俏无害,武功嘛……也很后继无力的样子,但他赢不了他,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另一点,他实在不明白—— “你若喜欢小姐,直接告诉她就好,何必拐弯抹角?” 白痴地瞟他,曲拿鹤叹气,“我一向是不会惹女儿家不开心的,最好拐弯抹角的手段能高明再高明,让默默儿在不知不觉中明白我喜欢她,要娶她做媳妇,不然……若惹她想起那个混账鲁王,我岂非得不偿失?” “……” “这叫声东击西,我要默默儿忘了王爷,最好心里开始喜欢我。长兄你读过《孙子兵法》没啊!” 他读过,但全忘了,只记得三十六计的其中几个。 “……” 啊——低低的抽气在夜色中非常清晰,清晰到房内的人不必凝神考验自己的耳力也能听到。 “谁?”长秀移至窗边,眼角瞥到隐入拐角的一片袍角,突转身拦住慢一步探头的曲拿鹤,笑道,“没事,可能是风声。” 当他白痴呢,风声? 没所谓地瞧一眼,他也没多追究,只当长秀不爱让人知道他有什么秘密。 “曲拿鹤,你说……横刀夺爱,以你小小老百姓,怎么争得过当朝受宠的王爷。”靠窗想了想,长秀一时有了说话的兴致。 奇怪睨他,他皱眉,“长兄,我觉得你现在笑得有点奸哦,刚才窗外……嘿嘿,是不是有姑娘偷偷等你,早说嘛,我不打扰了。”说完欲走。 “等等。”拦住他,长秀追问,“我真想听听,你怎么斗得过王爷?除非你背后有皇亲国戚撑腰,不过……王爷是皇太后一族,难道你有皇上撑腰?” “喂——”甩开长秀的手,他有些惊,“长兄,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要说就说,不要拉拉扯扯。” “……”笑脸瞬间刷黑。 “我干吗要斗那王爷?我只要默默儿,只要默默儿就行了。呵呵,我只要默默儿做我的媳妇。”说着说着,他变成自言自语,“默默儿喜欢做什么,我就陪她一起,她爱怎样都行,爹是不会理的,有了媳妇,娘也不会成天在我耳根子边念经了,我曲家又多了一人,嘻嘻……” 越想越兴奋,他一时得意,昂首大笑,半晌才觉得有些失态,赶紧捂嘴收了笑,瞪长秀一眼,“我回房啦。” “……” 轻轻开门下楼,直到欢快的步伐消失在湖道另一头,伏在漆黑处的袍角轻轻动了动。 云中月色悄悄透下。 皓银月光中,女子紧捂粉唇,眸中是一抹震骇,及一抹湿湿的……雾气。 十月末—— “拿鹤呢?” “曲公子进城了。” “长秀呢?” “长公子在后院练功。” 诸如此类对话,近来常发生在木默与婢女之间。 身着轻暖棉袍,趴在湖栏赏景的女子沉思片刻,往她的小院走去。她住的小院没有名,她也懒得刻意取名,住哪儿都一样,不过是个休息的地方。 五天前的夜里,无意中听到他与长秀的话,说不震惊是骗人。 但,震惊又如何,他这么突兀地说娶她做媳妇,她是该感激呢,还是不屑? 媳妇?好陌生的词啊。若说“王妃”,她才不陌生。 王妃?王妃?呵! 嗤笑飘出红唇,每念一遍,她送给自己的嘲讽就多一分。 一分一寸,一寸十寸,满心满腹的嘲讽,她一人品,一人尝,够了。 王妃哪……她的梦该醒了,这个词对她才是陌生吧。 其实……她觉得他逗笑又带点疯颠,待人真诚,是个很不错的朋友,对他也没想过什么复杂心思,更别说会……成为他的媳妇。 当他自己做梦吧。 束起黑发,铜镜中印出一张秀美的脸,神色微微不耐。 这人,每每面对她时,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啊。她只视他为朋友,视他为一个亲切惹喜的大男孩;他呢,他不是啊。他动机不纯,根本没将她视为朋友。 逗她开心,诱她吃东西,这就是他“声东击西”的目的所在? 就算她恨王爷,也不会移情在他身上呀,这人,到底怎么想的?如若她不恨王爷……那现在的她,还会去爱人吗?还会“敢”去爱人吗? 她不愿改,不知错——连带的,也不想、不敢再去爱人了。 够了,够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惊草绳。如今的她是这个样子吗? 必定是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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