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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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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也是,这个时候,束魂使在判官殿的可能性应该更大吧?谁叫阎王是冥界里面最大的摆设呢?束魂使只好身兼数职,该管的不该管的一并做了,还落不下好。 青琐想到这里,转身向外走去。这阎王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诺大个阎王殿,连仆役都看不到,其实说来也很平民化——就是也很懒。 “青琐?”一个声音响起,极美的声音,在空荡中回响。青琐听到这个声音,头却有点大了。他转身施礼:“见过阎王。” “诶,这么客套干嘛!”阎王——言萝摆了摆手,语气轻松,“你不在人界索魂,跑回地府干什么啊?” “这……”青琐微一犹豫,心下起了几个念头。最后是一个想法占了先:言萝虽然是诸事不理,可同时也是做事从不管成规,用束魂使的话就是“专爱胡闹”。 显然,让她应允这件事,比求束魂使更加容易。 “事情是这样子的……”青琐将大致经过讲给言萝听,前世的部分他只是略略讲过,“所以我必须要设法取消这场婚事。” “那个恶灵到底和你要守护那个女孩有什么仇啊?这么执着?”言萝听完,皱起眉问道。 “他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他好像爱着菱的母亲,结果夫人嫁给了老爷,又受别人佑护,他便转对菱下手。”青琐答道。说来也是笔乱帐,夫人秋素因为这涉及到自己情事,也从未向他和菱提起过。 不过有点奇怪,他总以为菱问过夫人的,可记忆中找不到当时的场景。难道是自己太老了,五百年前的事情已经忘了大半?好像很多地方都有点模模糊糊的……“哦……”言萝拖长声音,“夙世恩怨本不该纠缠,况且是魂灵之间的。那恶灵实不该生生世世追去……也罢,我帮你这个忙。” 青琐大喜,正要谢她,身后响起威严的声音:“不行。” 青琐头更大了几分,知道是束魂使来了。这时不禁哀悼自己怎么只是个小小索魂使,谁的话都要听。忙转身施过礼,风一挥手:“青琐,你可知你是索魂使之首,而你最近的表现,实在让人无法满意。” “属下知道。只是属下做索魂使之前便说过,属下之责,只在找到要找的人之前。”青琐肃立答道,“属下在去拘苏卓衣之时,在通州苏府找到了她,所以……” “可那苏卓衣早该魂归地府,再不济,他也该魂灵出壳,而他现在竟然还活着!”风脸色不豫,尤其是听到“通州”二字之后,“青琐,你是索魂使,你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后果。” “你也不要怪他了,那苏卓衣的事情我算出来了。”言萝忽然插嘴,“一个苦情人,青琐还能拿他怎么办?” 青琐听言萝这么说,倒是有点发愣:实在太理智了,不像是言萝说的话。 言萝转对青琐笑着,她的笑美极艳极,青琐看着她的笑容,心下不期然浮起另一张脸。言萝见他表情,笑容更大:“青琐,你可是喜欢上你守护那人?” 青琐脸有些红了:“不是不是……” 他赧然,知道言萝这么问是因为刚才他发呆之故,而他发呆,虽不是想起云裳,却确确实实是因为想起了盈袖。 那个,有的时候会凄笑,有的时候会冷笑,有的时候会皮笑肉不笑,有的时候……却会很羞涩地笑的女子。 青琐想起适才盈袖的笑,忍不住发傻起来。 云裳见盈袖停下手中活计,唇边露出一丝笑,但觉无比刺目。她想起盈袖和青琐在一起的场面,心中便觉针扎一般。 她这一出神,手下绣针一歪,刺到手指,一幅并蒂莲花几乎绣完,却在萼上点了一点红迹。绣布是上好的缎子,文理细腻,光滑柔软,这一点红色并未扩散太大,然而,究竟是坏了一张画啊! 云裳反而笑起来,破了的手指在撑子下一抹,对盈袖道:“盈袖,你做得累了吧?时间不晚了,去歇息吧。” 盈袖一整晚都在想来想去,想云裳会怎样对她,这时看她笑语盈盈的,反而愣住:“小姐……天还没全黑呢……” “我今儿心有点烦,你下去帮我沏壶莲子茶,然后就安寝吧。”云裳吩咐。 盈袖从命,半晌茶沏好奉了上来。云裳却不让她倒茶,拿出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茶具,自斟起来。盈袖也知她心里不好受,暗叹一声转身欲走,云裳却又叫住她:“盈袖,你陪我喝杯茶,说两句话。” 盈袖闻言回身,云裳摆好茶杯,忽然觉得胸前什么一动,然后是玉器落地的清脆声音。她马上反应过来是胸前长命锁,忙俯身去拾。因为离桌子近了,低下身的时候差点撞到桌子,盈袖忙扶住桌子和桌上茶杯,以免倾倒。 云裳拾起长命锁,发现是系着的线松了,忙用绣线编好,然后回到桌前。她拿起靠近自己的那碗茶,对着盈袖微微一笑:“盈袖,你知道吗?我最开始的时候就在想,我出生时就带着这块长命锁,而青琐的名字和它暗合。我想,这一定就是我们的姻缘。” 盈袖心中想着,他确实是这块长命锁,口中却道:“小姐多想了,青琐告诉我说他是索魂使,镇日里就是索人魂魄,那有什么前世今生的。” “他对你说?”云裳道,“也是,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鬼。盈袖,你一直比我聪明——或者,是太聪明了!” 盈袖听她语气渐渐凌厉,有几分难受。但她自说出喜欢青琐那一刻起,就决定不负自己的心,无论云裳说什么,她都不能放。 云裳倒不再说下去,只是举起茶杯:“喝茶,莲子茶。” 碧绿颜色,针状的茶叶,却是莲子芯泡成的。盈袖浅浅喝了口,只觉入口苦涩。云裳笑道:“莲子心中苦,我本是不知什么叫做苦的,喝了它才知道。” 盈袖也笑了笑:“小姐是含着金匙出生的,又怎么会受苦?” “可我也不曾幸福过。”云裳道,“无论是在房里刺绣、屋外赏花,还是嫁人为妻,我从不曾感觉幸福过。” 她幽幽道:“我想是念太多书了吧,爹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偏偏我小时不知中了什么邪,硬是要爹请先生——说来爹虽然不喜欢我,却对我不薄……” “小姐毕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他当然对小姐好。”盈袖道。 “盈袖,你无爹无娘,那些年又是怎样呢?”云裳忽地问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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