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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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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太阳照样爬起,花儿也照样的开,唉,早知如此,借什么酒浇什么愁。 大牛取被子遮住下身。 枣泥揶揄:“都看过了,还遮什么。” 大牛整张脸涨红。 枣泥深深吁出一口气。 大牛歉意去到极点,“枣姐,我俩结婚吧。” 枣泥笑出声,“我也剥掉衣裳让你看看,互相扯平,谁也不欠谁,那就不必结婚了。” 谁也说不过枣泥这张嘴。 “我俩是姊弟,怎么结婚。” 这是真的。 “况且,你又不爱我。” 大牛轻轻说:“我会为你挡子弹。” “你也会冒死救豆泥。” 这也是真的。 “能够起床,就去开工,工作在这种时候最能安慰你。” 大牛挣扎起床,发觉昨晚脏衣服像变魔术似已全洗熨干净。 枣泥问:“你愿意相亲?” “是。”大牛边穿衣裤边认命。 “选哪一个?” “你老推荐那个叫宝石的土生女。” “那是红宝,你眼光不错。” 大牛苦笑。 “下午,豆泥会接你到建造学校报名。” “明白。” 他到达精次住宅时,遇见装修师庄生,他在顿足发脾气—— “说好把地库装修成上世纪六十年代五十四号夜总会那样,我已尽我所能,现时又改变主意!精次小姐,你难以相处,你不懂艺术,我辞却任务。” 大牛放下工具,看,每个人都有烦恼。 他的脚步有点浮,今日,可不能爬上爬下。 庄生看到他,忽然下了一半气,“哦,你来了。” 大牛轻轻说:“地库毋须改动,我今日完工。” 庄生酸溜溜:“精次小姐说了算。” 这时却有电话找精次。 庄生轻轻走到大牛身边,放下一张名片,“我有个朋友是摄影师,他正找模特儿拍时装照,你可以给他一个电话。” 大牛不感兴趣。 庄生问:“你打算一辈子刷油漆?” 大牛不发一言。 人各有志,有什么好解释。 庄生发牢骚:“我走了,今日不是好日,我四处碰壁。” 精次放下电话出来,看到大牛,松下口气,她斟咖啡给他。 “我的车房需要粉刷。” 大牛答:“我已完工。” 精次失望,“啊,不来了。” 大牛忽然多话:“每种墙壁上起码有十层八层油漆,有时第一层与第四层同样色版。” 精次也笑,她取出松饼招呼大牛。 大牛坐在中午的阳光里,头发、眉睫、须根,都被照得半透明,手臂上汗毛,金光闪闪。 精次呆呆看着他,不再忌讳,她心想: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年轻男子。 大牛这一天相当憔悴,皱着眉尖,并无笑容,那丝阴霾特别感人。 他也忍不住近距离详细看精次,她比他大,约莫有三十出头,皮肤白致如一种瓷器,头发拢在颈后用一枚梳子挽起,她穿白衬衫,以及一种叫“男朋友”的松身牛仔裤,自从这种牛仔裤流行之后,枣泥问大牛要了好几条去。 精次四肢纤细,脚尤其小,足踝美如雕刻。 但是,那样秀美的她为何如此疲倦寂寞。 这时,精次忽然伸出一只食指,轻轻扫描大牛手臂上汗毛,大牛本想缩回手臂,但他该一刻是那样伤感,柔软手指悄悄抚摸是那么舒服,他没有改变姿势,手臂上汗毛轻轻竖起,表示谢意。 不过,大牛也没进一步表示什么。 他再笨也知道精次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精次看到他手臂上擦伤之处,“噫。” “不算什么。” 他取起外套工具走向大门。 “请等等。” 精次递给他一只信封。 大牛道谢收下。 他离开那座华丽的住宅。 豆泥的车在街角等他,一见他便说:“我姊待你恩重如山,你好自为之。” 大牛不出声。 “好些没有?” 豆泥可能不知道,有种伤口,永远不会痊愈。 大牛当下不出声,眼睛看着窗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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