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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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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山看着她,“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子山,你愿意帮助我吗?” 子山答:“我能力有限,但当竭我所能。” “子山,留在这里不要走。” 子山呆看着福怡,她的声音轻且糯,温柔地恳求他,这真是他梦寐以求的邀请,但不知怎地,他听见自己清晰地问:“林智科好吗,我想见一见他。” 只见伍福怡面色渐渐转冷,“他很好。” “我住在林宅,见一见林宅主人,是种礼貌。” “是,我忘记你是一个守礼的人,请随我来。” 他们往山坡下走去,这时雨停了,阳光自云层穿出,射到水珠上,处处精光四射。 他们在一间平房前停住,有佣人出来说:“林先生正在那边,写生。” 子山略觉放心,他的老朋友无恙,他看见一个人穿着白衣白裤坐在斜坡的帆布椅上全神贯注画画。 他走上前,“智科,我来看你。” 林智科转过头来,这时,子山才第一次觉得他俩相貌相似,林智科不再穿着女性化服装,他剪了平头,刮干净面孔,还在吸烟斗。 他看到子山,向他招手,给他一顶草帽,“太阳猛,戴上这个。” 这时,福怡站在不远草地上,风微微吹动她衣裤,她看上去宛如仙子。 子山坐在林智科身边,“林兄好雅兴,你在写生?” 他目光落在画布上,不禁怔住,只见画是一幅涂鸦,乱七八糟大堆颜色,毫无设计可言。 林智科问:“我画得怎样?” 子山只好回答:“很有潜质,许多练习。” 林智科哈哈大笑,子山忽然觉察到他笑声愉快,一点没有伪装。 子山说:“我见过智学,他说,他从来没有害你的意思,我想,或许你们兄弟可以言归于好,智科,和平至上。” 林智科放下烟斗及画笔,看着子山一会,他犹疑地问:“智科是什么人,智学又是什么人,你是智科,抑或智学?” 子山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失去平衡,跌翻在地。 这时,一阵风吹来,林智科头上帽子吹到地上,子山可以看到他头上做过手术拉链似疤痕,片刻,他又转过身去继续涂鸦。 子山张大了嘴合不拢。 这时伍福怡缓缓走近,“手术后他没有好,也没有恶化。” 子山蓦然回头,“他可认得你?” 伍福怡摇头,“不过,他约摸知道什么是结婚。” “所有的医生……” “国王所有手下与马匹,都不能叫蛋头人复元。” “他一直如此?”子山哽咽。 福怡颔首,“他没有痛苦,专人照顾他饮食起居,每天下午他在这里写生,运动,他仍然嗜酒,傍晚喝上半瓶,全无烦恼,有时,我羡慕他。” “这种情况下,你仍然决定结婚?” “他比起从前,更易相处。” 福怡忽然笑了,同样是那几股面部肌肉,这时她的笑意第一次带着阴森,叫朱子山吃惊。 他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山坡有点斜,幸亏画架子挡住他,画布摔到地上。 林智科将画拾起,把画倒转了而不察觉,继续加上油彩。 子山遍体生寒。 这间山顶大屋里住了两个神经不健全的病人,一个是伍福怡的外婆,另一个是她的丈夫。 子山恻然,“你这个可怜的灵魂。” “子山,答应我留下。” 子山觉得他没有充分理由拒绝。 这时,林智科忽然转过头来说:“智科,你陪我游泳。” 子山呆住,他叫他自己的名字,他连他自己的姓名都放弃了,子山反而替他高兴,“今日风大,不适宜游泳。” 林智科笑,“昨日我游泳时还闪电打雷呢,家父急得不得了,叫我游上岸回房写功课。” 子山吃惊,“你看见令尊?” “是呀,他对我一向严厉,他说中学生最要紧功课。” 子山叹口气,智科对时间空间十分混淆。 林智科又说:“我累了,我想休息,智科,”他对子山说:“你别理我,你自己玩。” 子山拉住他,“为什么叫我智科?” 他愣住,“你不是智科?你同他长得一模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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