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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山心想,嫁他们两兄弟,怎么会有幸福。

  智科是好人,但是糊里糊涂,他的终身理想是美女美酒美食加一觉好睡,智学则野心勃勃,只想利用家族生意去满足个人权欲,更加可怕。

  不过,他朱子山又是什么?一个长期失业演员,身无长物,贫无立锥之地。

  罗祖罗佳又怎样?他们甘做林家随从,事事为主子打算,也不是一流人物。

  子山想,幸亏他没有女儿,否则,不知嫁什么人才好,所有追求者怕都通不过他这一关。

  他只能说:“我希望伍福怡反抗。”

  “福怡一向与他们兄弟友爱。”

  子山不出声。

  “今晚我们有一个宴会,盼望你参加。”

  “我不擅应酬。”

  “智科也是,你只管吃喝就可以。”

  林智科恐怕就是这样吃喝得五脏衰竭,这班老臣害了他。

  “子山兄,一天还没有过去,你的工作尚未完毕。”

  这时电话响起。

  罗祖听手提电话,“呵,福怡问几时接她。”

  这一家像是生活在十九世纪家春秋时代,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拥抱着说不出的表情,子山觉得他像在舞台上,客串着林家故事中一个角色,他已拒演,可是他们不让他下台。

  兄弟上了车子去医院。

  福怡一转头,已经不见了他。

  珍珠在一旁冷笑,“还以为阿科转性,原来灵光闪现,片刻即逝,我们送你吧。”

  福怡一贯温婉,“谢谢,我自己有车。”

  珍珠又问:“你外婆好吗?”

  “很好,谢谢,我要走了。”

  她转身离去。

  林智学走近,“你跟福怡说什么?”

  “就你可以与她说话,我不行?她是女神?怕我伤害她?”

  林智学其实是个英俊年轻人,可是因为脸色阴沉,极小讨人喜欢,他说:“你看这两天那三只忠心耿耿的黄狗好似有急事在身,坐立不安,他们又密谋什么?”

  珍珠答:“我肯定福怡不知内情。”

  林智学说:“福怡一向不管闲事,这才得人痛惜。”

  珍珠冷笑:“那个木美人在你心中十全十美。”

  “老周已是强弩之末。”

  “他们也不过是为自己,老周在统元已是幕后主子,人人都得看他面色,阿科胡胡混混做人,百分百依赖他,你若上台,他们会有好日子过?这才不遗余力保护主子。”

  “可是老周这人多阴沉,看见我仍然笑容满面,一字不提官司,老奸巨滑。”

  那边,在车上,子山一言不发。

  罗佳刚才在子山身边说的是:“林智科手术后昏迷不醒。”

  一到地下室便见邓医生迎出,与主诊医生一起见他们。

  “病人暂时无生命危险,情况稳定。”

  子山噗一声吐出一口大气。

  “人类的头骨坚固,是保护脑部最佳天然工具,可是,手术后瘀肿未消,头骨又变成凶器,紧紧箍住脑子,细胞无法抒缓,导致死亡,故此我们只得暂时打开部分头骨,待脑自然消肿,而在此期间,故意用药物叫病人陷入昏睡,以便治疗。”

  周老问:“有无后遗症?”

  “言之过早,见一步走一步,医疗队已经尽力。"

  子山问:“可以见一见林智科吗?”

  “他在深切治疗室。”

  邓医生带他们到房间外边,隔着玻璃,可以看到林智科躺在病床上,头部系着纱布,像顶巨大圆顶帽,身上搭满管子,陷入昏睡。

  子山听到周老叹息声。

  子山发觉林智科虽已失去知觉,但是表情复杂,他的脑部并没有停止活动,他一时微笑,似想起过去美好时光,一时皱眉,嘴角下垂,像有极大烦恼。

  这个可怜单纯的人,不知怎地,独拥数十亿遗产,像一个孩子穿金戴银逃难,要多危险就多危险。

  周老问看护:“他怕冷,室温几度?”

  “医生有吩咐,请你放心。”

  周老又与医生商议一会,才无奈告辞。

  “回去休息吧,大家都不是铁打的。”

  子山说:“我回自己的家。”

  子山住在富利河一支般屋上,狭窄兼破旧,可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这边罗佳听手提电话,他对子山说:“明日一早,你约好福怡去探访外婆,她请你上午九时去接她。”

  子山吞一口涎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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