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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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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研究已提名诺贝尔化学奖。” 雅量轻轻于出一口气,想起元朝清谈家张翰的一句话:“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 她只想有人陪她翩翩起舞。 这时她身边的电话响起,她说声对不起,站起来到角落受听,“是杨女士?我是大学文学会筹款主任,杨女士以五万元投得六十三号桌子丰富晚餐一份,晚会已经开始,你在途中?我们诚心恭候。” “喔,我马上来。”她完全忘记这回事。 “杨女士,是丽晶酒店翡翠厅六十三号桌子。” 雅量立刻与主人家说了几句,乘机告辞,取过披肩手袋便走。 那个努力张水分子中氢气元素拆分的科学家追上:“雅量,我可以再约会你吗,我有诚意。” 雅量把名片交到他手里。 她比他略高,她可以看到他头顶已微秃。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有车。” 雅量忙不迭后退,匆匆离去。 没有救了,雅量讪笑已届不惑之龄,仍然不愿妥协,依然故我,只喜欢漂亮男子。 他必需有浓密毛发,会笑的眼睛,宽厚肩膀,还有,起码要比她高本个头。 真幼稚可是。 但是,每天都看着的那个人,如果不叫她微笑开心,行吗。人只能活一次,尤其是年纪不小的她,更应该锱铢必较。 她把车驶往目的地,尽快赶进去。 她向接待员说:“六十三号。” 那少女把一块名牌交给她,接著喊:“小正,你的人客来了。” 雅量转过头去,只见一高大年轻男子站在宴会厅门口已等得十分不耐烦,他松掉领带,双手插在裤袋,奇是奇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站著两个艳妆少女,两人的晚装暴露得像内衣,她们浑身无骨似靠在他身上,其中一个红唇几乎贴在他耳边。 雅量觉得好笑,走近说:“我迟到,对不起。” 两个少女见他当晚的女伴终于出现,失望地嘟起双唇走开。 雅量看他,他也打量她,他看到身段高佻的她走近,雪白面孔,没有假睫毛假痣鼻环耳环,已觉好感,她穿一件蝴蝶袖灰紫色软缎绣花袍子,领口不对称,像是扣错纽扣,扭歪了一点,更显出丰满胸脯。 这是一个美女,他气消了大半,迎上去,“我是你今晚投得的舞伴。” 雅量笑,“跳舞,好极了。” 她把手伸进他的臂膀,走到六十三号抬子坐下。 主菜已经撤下,甜品与咖啡正端上,“啊,我迟了许多。” 年轻的男伴看着她不说话。 她藕般双脾光洁如丝,一个纹身图案也无,叫他松口气,换句话说,时下年轻女子所有陋习,她都欠奉,多好。 雅量说:“我姓杨。” “杨小姐,你好。” 他坐在她对面,轻轻问:“吃甜品吗?” 雅量一向节食,看了看那腻油嗒嗒的巧克力蛋糕,不出声,她知道越是粗制滥造的甜点越是美味,师傅不计较份量,会乱放糖份及奶油。 他起勺一羹,本想自己吃,忽然看到客人贪婪似小孩般目光,不禁把那一匙蛋糕送进她嘴边。 雅量本来有酒意,这一下情不自禁,把蛋糕用舌头卷入嘴里,“唔”,她说。 年轻人看得发愣。 有人送上两杯樱桃酒,雅量老实不客气把酒杯揽到面前,干掉一杯,接著又一杯。 她觉得空前轻松,开怀地笑,“你们这次筹款十分有意义,受伤的同学可有参加?” 年轻人看着她,“他较早时间出现过。” 他在想,这位漂亮爽朗的杨女士一点也不做作,自然大方,成熟懂事,比起那些女同学,一坐到他对面便开始摆姿势,双眼眨动拍打睫毛传情,不知可爱多少。 他静静地欣赏她。 她年纪肯定比他大,可以猜想已经有工作,生活完全独立。 这时乐队忽然奏出古老情歌“quando quando quando”,雅量特别喜欢这首歌,只听见歌手苦苦求爱:“几时几时几时,你才会属于我,请勿叫我再等,每一刻都似整天,每天都像一生,告诉我几时几时几时,你才会答允我……” 雅量轻轻问:“跳舞?” 年轻人立刻站起,拉住她的手走下舞池。 雅量决心要寻开心,她轻轻用额角贴住那年轻人脸颊,轻声问他:“你会Swing?” 她舞伴不回答,轻轻推她腰肢转一个圈。 雅量微微笑。 她象已在舞池里逗留了多时,四周的人都好似已经散去。 雅量怀疑自己不但喝得太多,也似玩过了头。 这时年轻人的外套敞开,雅量看到极薄白衬衣底下,他强壮胸膛,乳晕清晰显露,呵,他们同女性一般虚荣,无时无处不卖弄性感身躯。 雅量忽然做了一个完全不应该做的动作,她用尾指轻轻在他胸尖画了一个圈,那是神经最密集的地方,敏感与女性无异,年轻人冷不防她会那样大胆,他跳起来,迅速捉住她的手:“Madam!”他低呼。 他以为她会道歉,但是她只是仰起头,似笑非笑地睁大闪亮双眼,象是说“你咎由自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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