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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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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秀眉微蹙。“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懂向来傲然的双唇,怎么吐得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我今天的态度实在是很恶劣,怕让你气恼。”说出来后心里舒坦多了。 她淡笑。“怎么会?你说的是有道理的。”没想到他为这事挂心。 她没恼他,只是有着无端的失落,就像现在乍然轻飞的心情一样,来去的不能理解。“你要真过意不去的话,陪我去采药吧!”想和他走在一起,直觉告诉她,这样可延续这莫名的好心情。 毕竟今晚的月色不错。 他笑着点头,两人静静地并排走着,享受柔了一地的银亮,沉浸着吹面清风邑人的幽香,她的味道从来是让他自在安适的。 美目玮亮。“你在这里等我。”找到她要采的药草了! 扶靠着旁边的树木,她熟练地侧挪着身子,踩踏着向上的步伐。 “小心点!”忍不住替她担心。 回眸顾盼眼波流转。“放心!”晔亮的月色涔涔溶溶邑润着青碧色的身影。 岳瑁竟看得有些痴傻。 她是美的,一种超脱相貌五官的美。 的确不该叫华容的!花的美不适于放在她的身上。 比起她的气质,花显得喧闹烦嚣,张扬跋扈了!娇艳的牡丹总是气焰高张、颐指气使的。清冷的空谷幽兰,却是孤芳自赏高不可攀。即便是含羞带怯,逗人怜爱的茉莉,也过于骄矜作态。 不该用花来形容的,该怎么形容她呢? 不是一种具象的形体,而是一种……一种叫人舒服的气息。 华容回眸一笑,温和淡雅。“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确定他在看她。 春风拂开所有的气息。 岳瑁失笑了! 终于知道了,她不是俗世的花,而是为花带来盎然生意的春天,唇畔的那抹笑,是永恒的春风,永远要教人舒服自在的。 夜风吹来竟是教人迷醉,醉在月色下,醉在春风里。 不明白岳瑁为何而笑,更不明白那绵柔的目光为何有些灼热的叫人有些醺醺酣然的晕眩。 她向来是习惯被人看的,可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目光,教她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是不喜欢,她无语,只默默低头,任凭脸上一片绯红。 沉沉的夜,静得彷佛只剩下疾奔的心跳。 月色缓缓淡去,怕是扰了这寂寂的夜,扰了这乱了分寸的心跳。 炽烈的夏日,对上苍峦叠翠,恐是见青山妩媚,终究是发不了火的。尽管空气的烫,在山野树林里,也被荫成一片的清冷凉爽。 “翠峰山”上,一间简陋的小屋,始终也是这般温凉侃宜人的气息。岳瑁的身子早已恢复,却迟迟未动身返家。他不提,华容也不说,只静静地读着他递到她房间的诗文,嘴角淡淡地扬着笑。 对华容而言,日子还是一样的,只是煮饭的柴是他劈好的,洗米的水是他挑好的,偶尔回来晚时,菜饭己温好放在桌上。 上回见他衣服旧了,她将爹的衣服改给他穿,夹着一张她写的诗。 念不下书,岳瑁从怀中掏出她写的诗,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诗作,只是写景咏怀,一如他写给她的作品。 傲然的双唇,薄薄地勾成温柔的笑意。 他将小纸张揣入胸口,放下书本,走到门口张望。 华容已经下山一天了,不明白她怎么还没回来? 这天气燠热的闷人,他擦着额头,身上黏腻得紧,就是出不了汗。他来回踱步着,只觉心情更焦烦。没食欲吃饭,没心情念书——很少见华容出去这么久的,她今天不是特地早出门的吗? 又走到门口,眼巴巴地望着远方,天暗得快,所有的形体都逐渐隐没于阒黑之中,连云也黑黑鸦鸦地聚着。这么暗,她会不会看不清楚山路?岳瑁心里急着。 顾不得这许多,先找人要紧,回头点起灯笼,晕晕亮亮照着路,一盏火淡淡的隐人林野之中。 天沉得迫人,压紧了风,刮然不停。 “容姑娘!”风里回荡的是灼急的叫唤。 他越是叫唤,天越是阴沉,树越是狰狞,只有烛火明灭不息。 再走下去就得过溪了,踏踩着溪水试试深浅,虽是冰冷湿滑,却在膝盖以下。他举着灯笼,小心地过着溪,眼睛不时转溜,怕错过那清瘦的身影。 溪水的脉动无情而冷冰,一激一荡,一流一动都像是要把他往深处拉拔。呼啸的风声,伴着溪水阴冷的沉吟,是摄人心魂的曲调。 陡然有些害怕,怕那清瘦的身影,会不会不小心叫河水给里卷走了?握紧灯笼的手,透出细细的汗。 烛火明灭,一张俊脸阴晴不定。“容姑娘——”他扯开喉咙大叫。 一个恍惚的影子,逐渐清楚浮现。“岳公子!”温润的声音跃动着惊喜。 澄澈的春水,盈着柔光,点亮瞳眸的是黑夜中的烛光,那星亮闪烁的灯火,温着她的心暖呼呼。 至今仍有些不敢相信,暗夜狂风中会有盏不息的等待——为她! 他笑了。“我来接你回家的。”放心地松了口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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