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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两人登时以水柔为中心,一个逃、一个追;一个喊、一个叫;搞得水柔头昏脑胀,一点立场都没有。

  她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你们有完没有完?!”

  两人倏地停下来,贺洛芯立刻发出指控。“这家伙偷窥我洗澡!”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浴室里面。”那人缩在水柔的背后反驳,并把是非曲直全抛给她。“小柔,你来评评理。”

  “昊?”这世上唯一会这么唤她的,只有她久久回来一次的哥哥,水昊。她盯著那个蓬头垢面的人,试著从那堆披发、大胡、邋遢里,寻找熟悉的脸孔。

  “唷——光天化日之下,你私闯民宅就已构成大罪,还好意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贺洛芯伸长藕臂,抖著手中的按摩刷。“我可警告你喔,我哥是特勤组的当红小生。”

  “哇,恶人先告状呀,明明是你闯到我家来洗澡的,还敢这么猖狂?”他不甘示弱,将水柔推到她面前炫耀。“我也警告你喔,我妹‘也’是特勤组的当家花旦“什么?你……”贺洛芯莫名其妙地看向水柔。

  “怎么样?怕了吧?”这下他可乐了。

  拜托,这是什么对话?这两人都把特勤组当戏班子呀?水柔转身直视他。“真的是你?”

  “你真的认识这个像丐帮帮主的愉窥狂?”贺洛芯瞠目结舌。

  “你嫉妒嘛,凶女人!”水昊朝她做了个鬼脸后,便亲匿地揉揉水柔的脑袋。

  “小柔,你越来越漂亮了。”

  “昊……”水柔五味杂陈地眨著眼,久逢亲人的喜泪,不知不觉地夺眶而出。

  “怎么哭了呢?”水昊张臂抱住她。

  贺羲平进门恰好撞见这一幕。

  他呆若木鸡地瞪著那双侵犯红颜的污手,又顺著那粗扩的线倏,缓缓移瞪到那张脏污的脸庞,他咬牙切齿地嘶吼著:“拿……拿开……你的手!”

  “羲平?”水柔闻声抬起梨花泪脸,他比她预计得还早回家。

  “你、让、她、哭?!”贺羲平瞥到水柔颊上的眼泪,这下怒火更旺。

  “你又是谁呀?”水昊眯瞪著这突然蹦来的大汉,他“才”两年没回来,他家怎么就冒出那么多“宵小”?

  乖乖!他一米九的身材已经够高了,没想到这小子比他还多出将近一个头。

  “你——”贺羲平疾言厉色,以拳头代替回答。

  ***

  客厅里,水昊“结著面腔”,斜倚在三人座的沙发上,里于破损发白牛仔裤内的壮腿,有一只吊儿郎当地跷在椅背上,没有捂著冰袋的左眼,则严峻挑剔地睐著对角的贺羲平。

  “对……对不起,哥哥。”贺羲平垂著首,绞著手,暖色调系的洋红色,从额角一直刷到指尖。

  “喂,你别乱叫,谁是你哥哥?弄不好,你比我还老咧。”如今误会冰释,水昊气焰万丈,白挨一记拳头的仇总是要乘机报复些回来。

  “是……是,哥……哥。”贺羲平局促地搔搔头。

  “跟你说不要叫哥哥,你还叫得那么开心?”水昊捏捏鼻子嫌弃著。“嗳,算了,算了。你是掉到水沟啦?身上怎么那么臭?”

  “我……”贺羲平在鲜少人走动的防火巷里闷了四、五的小时,当然会臭。

  “你跩啥呀?你自己还不是臭不啦叽的,也不晓得多久没洗过澡!”贺洛芯这下可忍不住啦,侠女的丰采立即散发出来。

  “谁说我不晓得?”水昊屈指一算。“只不过一年两个月。”

  “什么?‘只不过’一年二个月?!”对于一天要洗好几次澡的贺洛芯,简直是天文数字。她真无法把这头脏兮兮的大猩猩,和娇滴滴的水柔联想在一起。

  “但是被你刚刚一打扰,可能又要多一天。”水昊磨蹭著颈部的乌肤,没一会儿,便搓出一球羊屎般的脏垢,他顽皮地往前方乱弹。

  “哇——”贺洛芯立即花容失色,边叫边跳得远远的。

  “昊!”水柔好笑地制止他。

  “我再也受不了啦!”贺洛芯气急败坏地冲上楼,并大力甩房门以示抗议。

  “嘿嘿,想和我斗?”水昊洋洋得意地抖著腿。

  “别闹了,来,我看一看。”水柔拿下他的冰敷。

  喝!好大的瘀青,可见贺羲平那拳出得有多重。

  由此可知,他当时有多心疼她,还有……嘻嘻,原来他不是完全木头,偶尔地懂得嫉妒。

  饱实的虚荣感遽然胀满整颗心扉,她觉得浑身飘飘然的好幸福。

  “奇怪,我变成独眼龙,你似乎很欢欣?”水昊用余光瞄著贺羲平,再嘲谴地瞥回水柔逐渐泛红的玉容,也差不多猜到是怎么一码事。

  “我哪有?”水柔轻啐他,同时羞赧地把冰袋按回去。

  “哎哟喂呀,轻一点嘛!”水昊吃痛地捂著眼。

  “你这次又征服了哪座山?”水柔喃喃问道。他一直不愿受束缚,用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双脚,出入著原始的地方,弃置水家那么大的医院,由她一肩承担。

  她不是怨,只是偶尔地想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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