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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不管是不是,他的嘴已经载满幸福的微笑。

  “确定?”涩人的酸意自唇间溜出,水柔不想这么说,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你不用陪‘妙仪’出去玩吗?”

  这些日子,她可是每天一大早,就目睹妙仪打扮得花枝招展,挽著贺羲平出门,直到夜阑人静时才再见到他们的踪影。

  “她……在生气。”他敛笑正色。

  “为什么?”水柔本来不想插手,但他事态严重的愁容,分明就是来向她讨救兵,她狠不下心肠踢他出去。

  “她……要……爸买车……”

  “你爸还是她爸?”水柔忍不住抢白。

  “都……一样呀。”贺羲平纳罕,不清楚水柔为何会问这么怪的问题。

  “然后呢?”一样?想不到他的父亲也认同他们的关系,那她何必再自作多情呢?罢了,就试著和他做朋友吧。

  “爸……不买,她……生气,我……买,她还……是生气,说……不一样。”

  贺羲平三言两语交代事情的始末。

  说真的,一般人恐怕是听得满头雾水,不过水柔却大约了解是怎么回事了。“就是车库现在停的那辆火红色的全新跑车?”

  妙仪来的第一天当晚,他便驾了那台跑车回来。瞧那耀眼的颜色和款式,水柔那时就猜是妙仪的主意,果不其然……“是呀,不……都是……是车嘛。”贺羲平是学理科的,凡事讲究科学根据,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同理可证,车就是车。他实在辨别不出,只不过是不同人买的,究竟有什么分别?

  殊不知这便是症结所在。

  “问题不是出在‘车’,而是出在‘人’。女人对于‘谁’买的,比买‘什么’更介意。”水柔强颜欢笑地为他点出症结。

  “说……说得好……好……”好难懂哟。贺羲平抓耳挠腮,不得要领。

  “那咱们傍晚见。”水柔看他好了半天没下文,以为他已有所悟,急著结束这对她来说称不上愉快的内容。

  “一起……吃晚饭……好不好?我……来煮……鱼翅羹……和……”贺羲平欢天喜地,一桌美味的菜单接著浮现在眼前。

  “不了,或许我会晚一点回来。这样吧,改七点半来我家好吗?”叫她做他和妙仪的爱情顾问已经够残忍了,如今还要她和他们面对面用餐……她的心理建设可没办法做到那么快。

  “噢。”他很失望哩。

  “还有事?”他杵在那儿久久没有离开的意思,水柔不得不问。

  “可不可以……去……我那边?我……怕……妙仪会……”妙仪有离家出走前科,他担心这一次她会再偷溜,届时要找她就难了。

  又是妙仪!

  水柔努力展露出不在乎,无奈一颗汩汩流血的心,挣不脱嫉妒的牢笼,张张合合、微微哆嗦的丹唇,好不容易才挤上一声:“好。”

  看来今晚难熬喽。

  ***

  下午的手术比预计得还要费时,水柔匆匆回到家,已超过七点半。

  她利用了五分钟,快速挑出一些悬案的资料,再迅速抱起卷宗,准备到对面和贺羲平讨论。

  她敲他的门。没有回音,她改按门铃。

  “紧张什么?我是来谈公事的。”水柔搓著轻颤的手低语。

  门文风不动。

  她踱著方步,贺羲平搂著妙仪做出许多限制级的画面,一格接一格地穿越她的脑际,忐忑不安的心绪霍然忆起自己早上的态度,她不禁惭愧地呻吟。“我好像夜夜磨刀的女人喔。”

  可不是嘛,她的理智哪儿去啦?人家女朋友都已经住到家里了,她应该趁情感尚未深陷时抽腿。

  “不不不。”她摇头呢喃。

  她和贺羲平本来就没有什么,只怪田老和王佑鑫在穷搅和、瞎起哄,众口铄金嘛,所以她才会受到影响,误以为她对他真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其实他们俩八字都没一撇,何来“深陷J之有?

  “没错,是这样。”她和他之间除了公事,还是公事。

  杂思联篇间,门的位置终于移向侧翼,她劈头便是一阵奚落。“那么久才来开门,你在‘忙’呀?”

  听听她恶人先告状的语气,像不像指责老公偷腥的弃妇?老天,她何时沦落到扮演此种不入流的角色?

  猛抬眸想道歉,贺羲平干净清爽的秀容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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