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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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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狠的一句话说完,她把整个身子软软地扑到他怀里去,呜咽地说:“成霄,不要找理由拋弃我!不要这么残忍!记得你当初是多么爱我吗?我自始自终都爱你、等你、要你,你为什么不要我呢?为什么变心了?你不喜欢我拍戏,我就收山,我们结婚好了嘛……” 她故意把嘴贴在他胸膛上讲话,让她的嘘息吹触他,她在他怀里揉搓,想挑起他的情欲,藉以主宰他。 可是,成霄就像一座辟邪的石敢当一样,丝毫不为所动。他一心想着自己的苦恼,几乎到了神志出窍的地步;芷菱所挑逗着的,只是一具没有了知觉的躯壳而已。 两人就这么荒谬地僵持着,直到她听到他一声浊重的呻吟,才抬起头来问了一句:“成霄,你怎么了?” 他的脸色发黑,,两道浓眉皱到一块,眼睛紧闭着。 “头很痛,剧痛。” 他呻吟着回答,身子动也不动,眼睛仍是合得死紧。 芷菱听了,坐直了身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她施展了一整夜的媚功,原来是对着一个木头人演戏,白费了那么多眼泪和力气。看他一副难过样子,她一点也不心疼,原先她还以为他一直抱着她静坐思过呢! “既然你不舒服,我们回去吧!你还能开车吗?还是让我来?” 她的声软而面冷,反正她知道,他不会看她。 他摇摇手,发动汽车。 他支撑着,把她送回石牌,再回到东湖。把车子开进车库时,几乎撞上墙。 芷英的柔夷在钢琴的黑键、白键上还是那么婉约曼妙地抚触起伏,琴声依旧是那么清亮动人,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如何地心不在焉。 打从她一进门,靓君告诉她“爸爸生病了”开始,她就芳心大乱了。只有她自己明白,每周三次来教靓君弹琴时,她是怀抱着怎样的期待与神往心情而来。来到管家使她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喜乐与眷恋,那是她全部生活中最具意义与吸引力的部分,是她生活中的精华与重心……。但是,那重心中的焦点又是什么?那是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没有人明白。 上课到了半途,她终于沉不住气,停下手来问靓君:“靓君,爸爸生什么病啊?” “爸爸没说生什么病,他头痛,两天都没吃饭了。” 小靓君显得不胜忧愁,嘟着嘴说。 “两天没吃饭?爸爸没去医院上班吗?” “有啊!有去医院啊!但是他晚上都没吃饭,昨天晚上没吃,今天也没吃,就这样两天都没吃饭了。” “爸爸现在在哪里?” “在睡觉啊!” “噢。阿姨知道了。靓君不要忧愁,还是要用心练琴,好吗?爸爸很快就会好起来,嗯?” 芷英安抚着小靓君,然而心中却是一片若有所失与牵挂。 好一段日子以来,每当她给靓君上课,成霄必然在大底陪着。现在没有了他在一起,她连这生活中的重心与精华也失色无味了,她的指尖竟然流不出一些些感情和感动,她只剩下动作,没有了感觉,没有了欢喜……这使她的秘密只剩下空虚和焦虑,使她觉得天地变色、自己只剩下躯壳。 这个秘密竟然是这么重大,这么有分量!她现在才知道! 终于课程结束了。她心里盘桓的是该不该上去看他。 叶嫂送上点心来时,靓君说:“芷英阿姨,我们不要吃蛋糕,上去看爸爸,好不好?” 芷英不期然沉吟着,看了看叶嫂。叶嫂说:“芷英小姐上去看看先生吧!他平常是个闷葫芦,和我说不上三句话。现在身体不舒服,总要有人去探望探望他,就请你和靓君上去看看吧。这两天他一下班回来就躲在楼上房间里,也不下来吃饭,我又不敢去吵他。看他的气色不太好,靓君又这么小,不懂事,还真需要你上去看看呢!” 既有叶嫂通情达理的怂恿,芷英带了靓君上楼。在成霄的房门外,她停下了脚步,对靓君说:“靓君,你先进去告诉爸爸,问他说,阿姨来看他好不好?” 靓君点点头,进了屋去,很快地,门又打开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个子站在门口,竟是管成霄。 芷英吓了一跳,没想到成霄会迎了出来。 “芷英,抱歉我没下去陪你们练琴。”成霄的脸色是苍白中泛着樵粹,他对芷英微微地笑,招呼着说:“如果不介意就请进来坐,这里算是我的书房。” 芷英看看屋内,果然是一间书房的样子,虽然里面摆着一张单人床,看见几件衣服,却并没有卧室的隐私味与隐密性,这才轻手轻脚走了进去。房间很大,大多是书框和文件、资料架,一张大书桌,几幅画,一套音响,还养了一大缸神仙鱼,地板上散置几个软枕,此外还有一套藤椅组。 看来,这就是一个失婚男人所拥有的全部私人生活内容了,它所呈现的,是一个大男人缺少了女人的照顾和关爱的冷清和生硬,还有相当多的单调和寂寞。 芷英在藤椅上坐下,成霄坐在另一边。他显然是和衣卧过,西装裤已压绉了。 “抱歉,我本来想下楼去的,但是实在提不起精神。”成霄一只手支着右侧头部,靠在椅背上恹恹地说。 “姊夫,你看起来好象不舒服,有没有吃药啊?” 芷英本来想说,你有没有看医生,又想到这句话有点荒唐,才改口问。因为成霄自己就是医生。 成霄摆摆左手,右手仍然撑着他的太阳穴。 “不用吃药。” 他说,自暴自弃似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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