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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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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後一丝意识消失前,宁绮在水里悲凉的笑了出声。 做了个噩梦醒来,发现自己还活著,宁绮不晓得是继续沉睡在梦里,还是面对残酷的现实对她比较好。 可是母亲的眼睛,那双为她心碎的眼睛,像把利刀划过她流脓的伤口,令她顿然领悟到她做了什么样的傻事。 就算被全世界的人遗弃,就算是少女的梦碎,她还有母亲呀。她怎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最爱她的人在这里;她的母亲。疼宠她、呵护她,不管她做错任何事都无条件包容她,她怎么可以伤她心,让她为她心碎? 泪水瞬间充满眼眶,宁绮哽咽出声:“妈咪!” 像小时候遇到委屈都会扑进温暖的怀抱寻求安慰,宁绮投入母亲敞开的臂膀,枕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忏悔,“对不起……” “傻孩子,没事就好。”云秋将失而复得的宝贝紧紧搂住。 “你吓坏我们了,宁绮。”若薇也在一旁拭泪,“你掉下河去时,我跟宁妈妈吓死了。宁大哥沿著河岸追过去,要跳下水救你时,杨子逸已经把你救上岸。他还为你做人工呼吸,拚命的救你。” 人工呼吸?那是嘴对嘴? 印象中好像真的有这幕,依稀能感觉到他嘴唇温暖的触感。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笑自己傻气。呆瓜,那对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高贵、正直如杨子逸,遇到任何女子溺水都会施予援手,人工呼吸不过是必要手段。 “阿绮,我就说过该好好锻练你的泳技。你看,不过是划个小船也会溺水,连累子逸为你落水的事自责。”严厉的斥责出自她大哥,他眼里的血丝显示他同样为她担心;然而那双精睿过人的眼眸,却锐利的审视她,仿佛要把她心底的秘密给揪出来,看得宁绮心虚,索性合上眼睑避开。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落水吧?也许连现场目睹的子逸都不清楚。 至於她自己呢? 宁绮也不明白那一刻她在想什么。 只是精神恍惚,不小心才掉入水中。可是掉下去之後呢? 以她的水性足以自救,她却什么都没做,放任自己沉进水底。心痛灭绝了生机,那一刻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现在想来当然傻气,可是那一刻…… 寒意在身体里钻动,她为自己竟有轻生的念头自责不已。她在做什么?就为子逸不爱她而放弃父母给予的生命?!她太傻、太不孝了。天下间没有任何事比亲情重要,爱情更不是人生的全部。她怎么可以因为子逸的无情而……她愧疚的无法想下去。何况她喜欢子逸是一回事,没人规定子逸也得喜欢她。 所以子逸的无情……她心如刀割的承认,无法怪他。从头到尾都是她一相情愿,子逸从来没给过她承诺或暗示。天之骄女的她,曾拒绝过无数男孩子的求爱告白,老天让她被人拒绝一次,算是公平。罢了,这是她的报应。 “你昏迷了一天。子逸一小时前才赶去爱丁堡赴他老师的约会,临行前再三嘱咐我,你一醒来便打电话给他。阿绮,你能告诉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吗?”面对她的缄默,宁纪不死心的追问。 “他怎么说?”她闭著眼咕哝。 “子逸能怎么说?他说你突然站起身,他要你乖乖坐好你不听,才会失去平衡掉进水里……” “嗯。” “可是以你的水性不该……” “阿纪,阿绮才刚醒来,那些事等她痊愈後再说吧。”看出女儿不想回答,云秋迅速阻止儿子的逼问。 或许是妹妹失血的容颜、憔悴的神情令宁纪不忍心,他听从母亲的吩咐不再言语。宁绮却在这个时候睁开无神的眼眸,看向母亲。 “我要出院。”她不晓得爱丁堡离这里多远,子逸什么时候回来,她只知道她没办法再面对他。在她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件傻事後,她觉得自己没睑见他。 “阿绮,你在说什么?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呢。” “我没事。” “阿绮,你不要任性。”宁纪不悦的绷紧脸。 “我想家。”她忧伤的望著母亲,那眼神是让人看了都为之心碎的。 云秋握紧女儿的手,无法拒绝。 “好,我们回家。” 办好出院手续後,他们当夜赶回伦敦。宁纪安排她们搭下午的班机到香港。 始终闷闷不乐的宁绮,要求母亲在香港多停留一天。她到一家颇富盛名的沙龙,将及肩的长发剪掉。 长发为君留,短发为君剪。她剪断了长发,也斩断了多年来的痴恋。 薄而俐落的俏丽短发,衬得她格外清爽,雪白容颜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泛著坚毅之色。 为杨子逸而生的宁绮不在了,现在这个宁绮是遇到杨子逸之前的宁绮。她要我行我素,不为男人折腰,只为自己的快乐而活。 对著镜中剪著时髦发型的女郎冷冷一笑,宁绮立下誓言,不再为男人改变自己,从今以後,她只做让自己高兴的事。 秋天是纽约一年中最迷人的时光,早晚气温宜人,出外约会或应酬都令人觉得特别愉快。位於洛克菲勒中心的高级住宅区,这段期间更是大宴小酌不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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