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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他一挑眉,告诉自己,幸好他没冀望她会按照常理回答问题。

  “这里是‘祭族’居住的地方,再往里头走,过了一座城门后,就是巫城,那是‘巫族’居住的地方。”他指着前方说道。

  “那我们住哪?”

  “我们一进城,就会有人替我们安排住所的。因为我们一进巫山结界时,国内的巫师就应该都知情了。还有,你千万别跟任何人提到你手臂上的血滴印记,还有你是‘血婴’一事,知道吗?”他严肃地看着她。

  “知道,你说过一百遍了。”她无奈地继续点头。

  他敲了下她的脑袋以后,领着她走出兰花大道,直接和兰花田里的人打了个照面。

  “各位辛苦了。”喜鹊忘了他的交代,再度朝着“祭族”的人挥手。

  田里的青衣人一看独孤兰君,全都停下动作,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看。

  “长得太美很困扰喔,所有人都盯着你看,想抓痒也不好意思吧。”喜鹊扯了下他的衣袖,窃笑地说。

  “请问这位公子和兰夫人有什么关系?”一名老者激动地看着他的绝色容貌,挺直了身子。

  “她是我娘。”独孤兰君漠然地说道。

  “巫冷少主吗?”老者激动地看着他。

  独孤兰君没接话,但喜鹊倒是激动得像是找到失散亲人一样地直冲到田边。

  “老伯你认得他喔。”喜鹊笑嘻嘻地问。

  “我以前当过兰夫人的车夫,现在年纪大退下来种兰花。少爷的样子和夫人非常相似。”老人长叹了口气。“兰夫人真是个好人。”

  “好人也没有用,你们一样一辈子被关在此地,任人宰割。”独孤兰君说道。老者瑟缩了下身子,只觉得巫冷少主外貌像兰夫人,可说起来话冷冰的眼神及语气却和巫满祭师如出一辙啊。

  “你说这是什么话!”喜鹊用力拍了下独孤兰君的手臂,带着抱歉的笑意看向老人。“抱歉,我师……这个人说话就是难听。”

  “没关系的,我们总之是还活着。夫人喜欢兰花,我们替她种这一大片,她看了开心就好,也许病就好了。”老者也冲着她笑。

  “是啊是啊,这些兰花这么美。她看了心情好,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喜鹊一听到他娘还健在,立刻开心地点头。

  “是啊,所以我们每天都要送新鲜兰花到宫里。请问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老者问道。

  “她是我妻子,其余的你们不用知道。”独孤兰君冷冷地说道。

  “兰夫人若是听到少主带着妻子回来,兴许病就好了大半了。”老者雀跃地说道。

  独孤兰君没有回话,迳自拉着喜鹊的手大步地往前走。

  喜鹊回头对着老者及其他人挥手,然后又被拖回了独孤兰君身边。

  走到没人会听见他们的说话时,喜鹊立刻鼓起腮帮子,一脸不满地看着独孤兰君。

  “师……相公……你这样会让人很难堪耶……而且你娘还活着,你不是应该要笑吗?”

  “她应该早就要死了。”他说。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娘?”喜鹊倒抽一口气,这下子真恼了,伸手就去打他的手臂。“不孝子!坏人!”

  “你懂什么?她若没死,不可能不写信给我。”他攫住她的手腕,用力甩开。

  “而她若是没死,一定是我爹用其他人的命换来的。你以为‘血婴’和‘血毒’就是这里最残忍的巫术了吗?”

  喜鹊倒抽一口气,看着他气到发白的双唇,她内疚地上前一搂,抱住了他,低声说道:“你别生气,我就是不懂才来当徒弟啊。”

  “你不懂我娘,她是那种连旁人身上有一点伤口,也要去关心的好心肠。她怎么会愿意牺牲别人的命来成全她自己……”他闭上眼,不敢去想他娘现在究竟是何模样。

  “那我们要把她救出来吗?”她间。

  “我不知道。或者,她不愿离开,因为她是唯一能影响我爹的人。只是,她若是还有一口气,不会不与我联络……”他蹙着眉,握紧拳头喃喃低语道:“对了,我得先去我外祖父的墓前,挖出那个盒子,看看我娘写了什么……”

  喜鹊看着他脸上的痛苦神色,她捧住他的脸庞,认真地说道:“师父啊,你娘一定是有苦衷,才会不和你联络的。毕竟她连别人都这么关心了,怎么可能不理会自己的儿子呢......”

  远处马蹄驰近的声音让两人暂停对话,独孤兰君立刻将喜鹊推到身后。

  一名腰系长剑、身着黑袍的高大男子,在他们面前几步,一跃下马。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黑袍男子走到他们面前,拱手为揖问道。

  “巫冷。”独孤兰君说道。

  黑袍男子一听,立刻单膝落地。“祭师已在城内传下命令,恭迎少主回国。”独孤兰君一颔首,虽然衣着甚至不若黑袍男子华贵,然其眉宇之间的尊贵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敬畏。

  喜鹊望着独孤兰君冷傲侧脸,这才知道他身上的王者气势是从何来了。

  他从小就被当成少主对待,当了神官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位,这样的男人对她说话却没有颐指气使,这也算是奇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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