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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小乔缩在草席上,胸前的衣襟已被拨散开,她瑟瑟抖着身子,带着哭腔依偎进南宫雪轻的怀抱。

  小……姐,他他他……他想污辱我。随之而来一声哇哇大啼。

  污辱?南宫雪轻把目光投向气定神闲靠在窗边的男子,为小乔想到的方法而好笑。凭他这般俊美潇洒,犯得着污辱一个未发育的小女孩?但一想到先前与小乔的商定,想到天璿宫的忐忑前途,也不得不好好配合,演完这出戏。

  聂公子,请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强迫自己敛着眉,凝声问。

  南宫姑娘相信这孩子的说法?聂逸扬哑然失笑,彷佛这出戏很是好玩。

  我的丫环,我自然相信。目光严厉,不与他玩笑。

  哈!聂逸扬轻快的道:别说这个瘦小的女娃娃,就是绝色如南宫姑娘你,昨夜在林中我又何曾做过什么?我聂逸扬缺金缺银缺武功缺权势,可就是从没缺过女人。为了赶我走而用上这招,不觉得有点荒唐?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聂公子你有恋童癖,专对女娃娃感兴趣。若是执意要疏远他,就绝情一点吧。不为别的,只为了不让无辜的他身处险境,这些话也是要说的。虽然,这刺人的话,先刺痛了她自己的心。

  你真的这么想?一直不以为然的他此刻微微收了笑意,像是感应到她的认真,真的……想让我走?

  咬着唇不再回答,反手至腰间抽出长剑,银光一闪,迅猛不防的划向那一袭白影,割开了金边灿烂的衣袖。

  突如其来的动作,僵立了两个人。他似乎没料到她会发了狠,使出此招;而她也没想到自己出手会这么重,只差轻轻一分,剑便能刺入肉内,划出血来。

  为什么?这么迫切的赶他走?是怀疑他的身份?顾及他的安危?还是另有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思的想法?

  这个神秘的陌生人,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竟能叫她破例失控,做出此举。

  她要赶走他,将他赶出她的视野,赶出她的……心。因为,那颗心里,只应该停伫一个男人,只有大哥才能居住,而非别人。

  她,害怕。

  我懂了。轻轻拉好白色衣袖,俊脸已转为灰黯的颜色,失落的身影跃出门外飘然而去,只留下一句遥远的话音──记住,我走,只是因为你想让我走。

  他生气了吗?呵,大概是吧。气她不信任他?还是气她要他离开?

  他走,只是因为她要。

  ──他走,是为了她。

  他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做的事情,似乎都是为了她。

  小姐,小姐。小乔收起泪珠,在南宫雪轻失神的眼前晃了晃手,你干么拿剑劈他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万一他还手打你,或者你真的把他砍死了,可怎么得了?

  清亮的剑声撞击地面。南宫雪轻感到凝着的气霎时散了,一个踉跄,跌坐在草席上。

  第五章

  提起城南的柳暗山庄,天津的人可是津津乐道。

  为何?原因有三。

  其一,柳暗山庄的闻人庄主是个大善人。

  这年头,有钱人不少,可有钱的善人着实不多。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暂且不提,就连稍稍有几两银子的商贾也眼高于顶、横行霸道。相比之下,这闻人庄主可谓菩萨转世,逢年过节,总派管家到街上送米送饭、招待叫花子。

  有一年瘟疫蔓延,整个天津人心惶惶,也多亏了闻人庄主,不知从哪里觅得一剂良方妙药,广为传赠,否则这贯通南北交通的门户早化为一座空城了。

  其二,据说这闻人庄主跟江湖有点联系。

  老百姓嘛,茶余饭后总爱聊点武林奇事,对江湖上的大侠很是景仰,自然,对闻人庄主也相当崇拜。

  有人亲眼所见,某日,拉胡琴的王老爹那如花似玉的闺女被人调戏、不甘受辱,纵身自高楼上跳下,幸好闻人庄主经过,露出一招绝世轻功,将王家姑娘救下。

  那招轻功是何模样?看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只说赛过天神下凡,虽然,没一个能描述清楚。

  其三,讲起来有点丢脸。这闻人庄主什么都好,柳暗山庄也什么都好,只可惜出了一个不肖的闻人公子。

  说他不肖,也不是指他十恶不赦,只不过性子花些、相貌平庸些、为人傻些。

  这公子杰平素不学无术,没什么本事,尽胡花他老子的钱,又仗着老子有钱,尽调戏天津城中看得顺眼些的姑娘。可怜他又不似那些风流英俊的王孙公子,能够屡屡得手,反而花下重金后,倒被姑娘家们甩了……真是丢脸到家!

  男人坏倒不要紧,要紧的是坏也要坏得有成效。这闻人杰,着实可悲。

  有人说,老天爷很公平,给了闻人庄主十全十美,就不会给他一个十全十美的好儿子。而另一些人却说,这闻人杰并非闻人庄主的亲生子,是那年河南大水中捡来的。因为庄主夫人早逝,并未留下一男半女,他看这孩子可怜,便收养了他。

  是真是假,谁知道?也没人去认真计较。大家能看见的,便是此刻,败家子闻人杰正夥同一帮公子哥在临街的茶楼上叫叫嚷嚷听曲儿,手上挂着一只五光十色的大鹦鹉。

  杰哥,什么时候玩上鹦鹉了?座中一红袍男子笑问。

  杰哥玩不了姑娘,只好玩鹦鹉。另一绿袍男子跟着哈哈哈。

  谁……谁说我……玩不了!闻人杰恼红了脸,说话也结巴起来。

  玩不了!玩不了!这鹦鹉正值学舌的热情时期,也展起翅子,随众人瞎起哄。

  要你多嘴!闻人杰一巴掌甩过去,打中了鹦鹉的脑袋,于是那鸟儿怪叫一声想挣开,却又苦于被链子拴着,挣不开只好在栏杆上乱跳,引得楼下路人频频张望。

  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子伴着丫环,也停下脚步,看向那只痛苦的鹦鹉。她浑身素黑,头上的斗笠垂下一方面纱,看不清面容,只从身形可以断定她正值芳龄。且那颈上、腕上、足上挂满金铃,更可说明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

  咦,杰弟,有位妙龄女郎正在瞧你呢!红袍男子眼尖,往楼下一指。

  邻座有一黑衣男子,正端茶徐饮,目光不经意扫过楼下,停留在那女子胸前的金铃上,也不觉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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