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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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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懂得他对她有几分情意,但是更懂得君命难违。 她懂得他与她其实原本就不算是门当户对,哪怕他只是一名豪门庶子。他之前能够向她求婚,是时也,运也;而今婚事不谐,命也。 她懂得他不舍得放弃她,就像她的心里也很是难受,可是两人只能点到为止,不能逾越了规矩。 她也可以不顾一切地跟他,为婢为妾,可是那样就能幸福了吗?公主能容得下她吗?她的尊严又将被置于何地? “薄命怜卿甘做妾”,听起来挺美,实则是一个个女子卑微的血泪史吧? 她不愿,也不甘如此过一生。 或许她还不够爱他吧?爱到能够不计名分。 所以,她现在只能与他相顾无言。 原治之将杯子早的冷茶一饮而尽,道:“时辰不早,我该起程了。” 他站起身,走近屏风,解下腰带上悬挂着的那枚羊脂白玉珏,递了过去。 费明兰看着那只修长优美的手,犹豫了一下,才缓缓伸手去接。她那只纤秀如玉的小手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握住,她挣扎了一下,大手却握得更紧,紧紧握着她,好像握住了此生的珍宝,再也舍不得放手。 两个人,两只手,中间隔着一扇屏风,在这个时刻联系到了一起。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刹那,原治之终于松开了手。 他这是向她要了三年的时间,要她等他。 他终究是自私了。 费明兰考虑了一会儿,又“嗯”了一声。 声音很轻,允诺却很重。 对于一名未婚女子来说,这一声之重,承载的可能就是她的一生。 原治之的心滚烫,他又想握她的手了,可是屏风阻隔,圣旨更是如同一道鸿沟横隔在两入之间,难以跨越。 原治之握紧了手心,那早还有伊人的余热与幽香。 他最后深深看了屏风后一眼,终于转身大踏步离去。 原治之离去之后,陪着费明兰站在屏风后的立春和立夏,对视一眼。 直爽的立春抢先开口道:“小姐,请恕奴婢逾越,您刚才实在不该接下原公子的玉珏,更不该答应那三年之约。” 这种约定,对于男子来说无关痛痒,可是对于女子来说,损失的不仅是青春年华,还有闺誉,以及未来幸福的可能。 立夏也道:“京城繁华之地,离咱们这小地方又遥远,三年之期,谁知道会有多少变故?况且原公子不是被赐婚给什么公主了吗?他怎么可以还对小姐说这样的话?”- 吃着碗里,占着盘里,看着锅里,男人不就是这种生物吗? 向明智冷静的小姐怎么也犯了傻,相信了男人这种没有任何约束力、却美莫名曰“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 费明兰从屏风后走出来,从撑起的碧纱窗里望着外面原治之己远的身影,顽长挺秀,步履沉稳,就算在如今的境况下,也没有任何的心虚与紊乱。 她又低头看看手心里的白玉珏,轻声道:“我相信他。” 虽然别人都鄙薄商人,可是在她心目中,一名真正的商人才是最重诚信的。原治之的理想是商通天下,那么天底下还有比他更重承诺的吗? 他如能娶她,必不会负她。 他如不能娶她,也必会给她一个交代,不会让她白耗年华。 何况,她在心底任性地想,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等候,又怎么算虚度青春呢? 心里有他,只要想起他,她都会感到甜蜜的。 哪怕这甜蜜中已,经渗透进丝丝忧伤,她也甘之,愿之。 景国皇宫,御书房。 玄昱怒视着风尘仆仆的原治之。 他一直以为原治之是个冷静理智的明白人,可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原治之居然说他已经看上了嫡母为他定下的商户之女,为了那商女宁可抗旨不遵,不做驸马?! 简直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圣旨是能随便违抗的吗? 如果大臣们一个不如意就抗旨不遵,那他皇帝的权威、尊严与颜面不早就丧失殆尽了? 再说了,卑微的商女能和他的宝贝妹妹相提并论吗?居然看不上他的妹妹而选择商女? 这简直是藐视皇族,大不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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