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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青萝快步迎到门口,帮他把沾了雪花的裘毛披风取下来,细细弹掉,才交给枝儿挂在暖盆边烘干。

  云青萝又亲自倒了热茶,端给何向南,轻言细语地问:“今日颇冷,夫君在外可有冻着?”

  何向南却一反常态,没有与她温存体贴。

  他的脸色阴沉,俊脸上满是阴霾,目光只在云青萝的身上盘旋了一会儿,就又移了开去。

  云青萝的心也沉一下,小声问:“夫君,怎么了?”

  何向南站起来,摆摆手,“我中午去与父亲大人一起用餐,你自个儿吃吧!”

  云青萝又取了早已在热笼上烘暖的家常织绣披风为他围上,送他到小院门口。

  望着何向南的背影,云青萝在冷风中呆立许久。

  下午,何家三媳妇,云青萝的弟媳林丹妮来串门子。

  林丹妮与云青萝同岁,性格外向,喜欢说说笑笑。她容貌只是寻常,只身材窈窕些,所以很是羡慕云青萝无双的美貌,经常来找云青萝说话闲聊。

  认真算起来,林丹妮和云青萝还算有远亲关系,所以两人私交甚好,倒是大嫂性子冷清,少与她们往来。

  林丹妮人未进屋,声已先到──

  “哎呀!嫂子,可不得了了!”

  云青萝早习惯了她没事这样大惊小怪,待她掀开厚厚的挡风帘子进来,才笑着看了她一眼,问:“又出了什么大事?”

  林丹妮见她面容恬静,笑容温柔,只是两腮有一些因风寒而引起的晕红,却更显娇柔可人,她急促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一停,迟疑地问:“嫂子还不知道?”

  云青萝更狐疑,问:“知道什么?”

  林丹妮忽然就沉默下来了。然后她跺了跺脚,转身又走了,只匆匆留下一句话:“嫂子还是快找二哥问清楚,早做打算为好。”

  云青萝被弄得胡涂,叫来枝儿问:“今天外面可有什么大事?”

  “我也不清楚,今日总觉得那些仆人都奇奇怪怪的,看我和叶儿的目光也躲躲闪闪。”

  云青萝派细心的叶儿去前院打听,顺便去书房问问何向南是否有空来内宅一趟。

  叶儿很快就回来了,何向南没有同来,只是叶儿手里多了一封信。

  叶儿的脸色苍白,见到她家小姐关切的目光,双膝一软,跪倒在云青萝面前,泪流满面地把信交上去。

  “小姐……”

  云青萝接过信,直直看着信封上两个泼墨浓笔的大字:休书。

  丈夫休妻,依照律法,有“七出之条”。

  所谓七出,乃指“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窃盗”。

  云青萝却不知道自己所犯何条?

  别的且不说,如果硬论“无子”,在律法上,也是明文规定男子四十无子可允许纳妾,何向南刚二十,云青萝年方十七,才成亲半年,甚至根本没有圆房,这不是欲加之罪吗?

  枝儿、叶儿已经哭成一团了。

  云青萝却面容冷静,将那张以“莫须有”罪名将她休弃的纸张看了又看,忽然对两名丫鬟笑道:“哭什么,又不是天塌了。”

  枝儿、叶儿见小姐面色寻常,甚至还笑出声来,只以为她受了太大刺激反应不过来,不由得更是悲痛。

  云青萝却说:“难怪婆婆这几日对我这么客气,原来是早存着将我打发出去的心思。前些天夫君总是晚归,他说是官*场应酬,丹妮却说一定有蹊跷,我还笑她多管闲事,呵……”

  她笑着笑着忽然就落下泪来,身子软软地靠在贵妃榻上,任凭豆大的泪珠凄凉滚落。

  枝儿、叶儿此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落泪,也不敢多说话劝慰,只怕不小心说错什么刺激到她,让她心神更是受伤。

  云青萝默默地落了一会儿泪,用手帕擦去了泪,又吩咐枝儿:“帮我拿条湿巾子擦擦脸,叶儿帮我补补妆。”

  两个丫鬟各自忙碌,按她的吩咐伺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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