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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见状,殷若楼即使再痛恨她也无法袖手旁观,连忙托住她,把她扶到床边靠着,也不可避免的又沾得一手血。“你没止血吗?”

  “止血了,但是好像不管用。”她从枕头下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飞刀,指了指自己的肋下,“刀上有奇怪的毒,让血流不止。”

  他瞪着那把飞刀,想不出来自己迎亲的过程中发生过什么异样的事情,如果有飞刀袭击,他一定不会毫无感觉。

  “你什么时候遇袭的?”

  “就在我下花轿的一瞬间。”骆回风的脸色苍白如纸,“你一直在魂游天外,我就算死了你也不会知道,也许暗自高兴也说不准。”

  他忍不住想讽刺她两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恨她也不是无缘无故,不过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他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就算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为何当时不下令把刺客拿下?”

  “我不容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婚礼,就算是刺客也一样,而且我知道指使的人是谁,他跑不了的。”她眼中凌厉的光芒一闪,随即疲惫的闭上眼睛,“我不要求你做什么,只要求你不要走出这个房门。你自己去睡吧!”

  “你呢?”

  “我会找方法止血的,我不容许自己就这么死了。”她的神情坚决而冷静。

  大红色的霞帔掩饰了鲜血的颜色,可是他知道她就这么坐着流血等他进门挑喜帕,她能撑到现在全是意志力坚强,再这么血流不止,不到一个时辰她就会死翘翘。

  他暗叹了口气,拿起飞刀仔细的看了看,闻了闻气味,然后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绿色的小圆球。“吞下一颗,另一颗磨成粉末撤在伤口上。”

  “你救我?”这次换成骆回风呆呆的望着他。她当然明白他对她的观感,她有信心得到他的心,但是不是他心里还有别人的现在,他给她的真是解药吗?

  “你不想吃就别吃,死了也别怨我,我是怕新婚夜你死了,连累我黄家村百十条人命而已,你若不吃,自己写下绝命书,别说是我害你的便成。”他见她怀疑,不禁动了气,他不计前嫌好心好意的救她,却被怀疑成恶意。

  她不再言语,乖乖的吞了药丸,然后慢慢的脱下凤冠霞帔,被血湿透了的单衣赫然出现在殷若楼的面前。

  她怎么能忍受鲜血慢慢流失的痛苦,安静的坐在洞房里等待他挑喜帕、喝合卺酒。原来她不但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是一样啊!

  骆回风好不容易把药丸捏碎,还没挪到伤口处,手一抖,药粉撒了一地。

  殷若楼不想管这个可恶的女人,可是天生的软心肠让他实在看不过去。“我来。”

  重新倒出一颗药丸,他按着她躺倒,可是捏碎了药丸却不知道该怎么撒,她的伤在衣服之下呢!心一横,他把伤口处的衣服撕开,看见伤口已经慢慢的向外溃烂,如果再晚一些,不用流血致死,她全身的皮肤也会烂完。

  他轻柔的把药粉撒在伤口上,那伤口像有生命似的立即吸纳那些粉末,然后飞快的收缩,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结痂了。

  “你今晚别翻身、别乱动,只要伤口没裂开就没事了。”

  “你不会趁我睡着而偷跑出去吗?”她闭上眼睛,止血后的疲累感侵袭着她。

  “若我跑出去,你不是要把黄家村的人全都杀光?”

  她轻轻的笑了,“我是骗你的,我虽然杀人不会手软,但是我不会乱杀人。”

  她是骗人的吗?殷若楼疑惑的盯着她昏昏沉沉的样子,想起她方才的狠劲,如果是骗他的,她的演技也太高明了。

  “你不会走吗?”骆回风执意要他回答。

  “我不走。”咦?他怎么又心软了?

  “你放心,我会对你非常好,只要……你……”

  他倾下身,极力想听清楚最后两个音,但是她已乏力得睡着了。

  只要他听话吗?如果要听话的男人,她身边多得是,何必一定要他?

  这就是他一直想不懂的,她为何一定要选他,而且随便把终身寄托在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子身上,她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按她自己的说法,是因为他“太幸福了”而心生嫉妒,但是一心想破坏他的幸福,犯不着连自己的一生也赔进去啊?有这么笨的害人者吗?

  他直觉最后的两个字是关键,回想那两个字的发音,却想不出结果。

  不管怎么说,他爱的始终是杜素素,多变冷酷的骆回风不会是他的最爱。

  直到东方泛白,他仍坐在桌前,听着骆回风睡梦中呻吟的呓语,想着随着大师兄远去的杜素素。

  “我想喝水。”

  短短的话语声把殷若楼从思绪中拉回来,他转身,望进骆回风的眼中。

  脆弱不再,娇媚不再,她又回覆到那个精明强悍的女子。

  他扬扬眉表示不屑,“你的伤应该没事了,自己起来喝。”

  她不发一言,缓缓的下床,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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