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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做事不需要管合法不合法——这就是权力。听说邹风和的父亲是个驻外高官,在这个国家享有特权。

  “有钱就能使唤人,不管是白人、黑人、红人、褐人……什么种族,”他看一眼後视镜,嗤笑:“再傲慢的民族性终究屈服於现实。”

  “他也把你当成黄种凯子。”祭祆儿淡淡说了句,後方道路,刚赚了一笔的白人男性站在雨中,挥手欢送他们。

  邹风和一笑。“他待会儿一定後悔,那些钱贴拼不成一把伞呵……”他踩紧油门,污水朝後喷溅。

  车子开进市区时,阳光如刃劈开云层,又是一个美好的城市午后。邹风和随便把车转手,两人在熙来攘往的闹区街道漫步。他常跷课,说这一带挺熟,街头巷尾都有朋友。

  一家专营下午茶生意的店,店主欧丽薇姬是一个脱衣舞娘,白天穿著维多利亚风格的服饰,十足十大英帝国淑女,给顾客沏上最好的英国茶,提供贵族般的优雅享受,到了晚上,束缚一褪,她是夜总会最红牌的狂野舞娘“O”。邹风和说他在西班牙红灯区认识欧丽薇哑,这“O”的声名,越洋远播到欧陆各国,不少白天玩弄权力的男人,入夜就得窝在她脚下。

  “你也在她脚下?”祭袄儿喝了—口茶。

  “是呀,欣赏舞姿嘛!”邹风和闲适地答道:“聪明的女人懂得站在俯视位置——”

  “看男人蠢样!”祭祆儿机灵地接他的话尾,眸光不屑地转移,望向玻璃窗外的行人,一面品尝美味的甜点。

  阳光渐渐地贴上玻璃窗,聚在桌边的小花盆。邹风和笑笑地盯著她明亮的侧脸,一点东西也没吃,只看她吃,看她心情转好,美眸透出锋芒,这才是祭祆儿!

  “祆祆,”好一会儿,邹风和发出愉悦的嗓音。“我突然发现,两个人跷课,比一个人跷课好玩呢!以後,我们都一起跷吧?”他带笑的眼神露出询问。

  “陪你看脱衣舞?!”祭祆儿送他一记白眼。

  邹风和愣一下,笑了起来。“嘿,别把我说成色胚嘛!祆袄——”然後,装无辜。

  祭袄儿哼地一声,撇开脸,又望向窗外。天气又要坏了,阳光忽隐忽现,大概会有场午後大雨吧!来来去去的男女,脚步很快、很冷漠,这个城市不够浪漫,不会有人喜欢雨中散步。

  “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你的目光?”邹风和也将脸凑到窗边,看著对街。“喔,一对要进饭店的俊男美女……”

  祭祆儿唰地站起,冲出店门口。

  “祆袄!”邹风和跟著她跑。

  她的目标明显是那对进饭店的男女,但她没追上。过了街以後,她站在红色的避雨亭下,瞪著饭店的金色旋转门。

  “怎么了?”邹风和站在她背後,看著空转的门。

  雨开始下了。幸好他们早一步走进避雨亭,没淋到雨……不,他们其实淋到一点雨,她的头发都湿了,脸也湿,双肩颤动,似乎在发抖。

  “袄祆?”邹风和探手搭她的肩。

  她转身。“我要回家!”嗓音很冷。

  他不明白地看著她。她突然蹲下,小脸埋入双膝。他听到了低低而沙哑的哭泣声,皱起眉。“我得先回欧丽薇娅的店,把帐结了。”他指指对面的下午茶餐馆,移动步伐过街去。

  “你们男人都是色胚!”她抬起头来,吼道:“只想抱成熟女人的大腿!”

  欧丽薇娅店门口那两根柱子,的确像极女人嫩白无瑕的大腿。邹风和不知道祭祆儿是不是为此怒讽他,只觉得这少女今天的表现——阴阳怪气!

  付完下午茶费用後,他招了计程车送她回家。他们在车里面对面坐著,一路上,仍下著大雨,天空阴沉,她闷不吭声。

  车子一停下,她开车门,拉著他的手,奔进祭家别馆。他们将一身雨水带进门内,滴湿了昂贵的地毯,祭家的仆佣拿著浴巾,追在他们後头。祭袄儿蛮横地拖他进房,砰地甩上门,阻隔所有人。

  “谁敢进来,试试看!”她警告著门外的仆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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