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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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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定的神情、闲适的意态,逼急了她。“每一句!以前、现在,从你出现在我面前开始,你对我讲的每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再听任何朦胧怪话,你尽可去玩弄每个迷恋你的女人,让她们为你生、为你死,但你休想哄骗我古怡童,我不哙再上当、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而伤害自己……”揪扯着他的衣前襟,今晚她没喝一滴酒,但她竟觉得自己在发酒疯,口不择言,甚至将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招出。 祭先祐静默地瞅着情绪喷发、颤抖不已的她,大掌拉下揪住他胸前衣料的女性柔夷,径自脱去她左手的手套,拇指扣在她的纤纤皓腕,若有所思般摩挲着无瑕嫩白的肌肤。 “这里——”久久,他开了口,过于低沉、平稳的语气,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呼息。“曾经因为一个男人,留过一道血口子、狰狞的疤。”拇指依旧抚着她细致平滑的左手腕。 眸光闪了闪,她突然推开他,步伐紊乱地后退,歇斯底里地尖喊。“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这件事都知道?是江百川告诉你的吗?他向你炫耀曾有个痴女人,一厢情愿把家族性的‘利益联姻’当成恋爱,苦候他的垂青爱怜,是吗……”被过长的裙摆绊倒,她伏在地上哭了起来,觉得自己赤裸裸的被剖开来。 她是个倔强高贵的名门千金,然而,她的精神情感却是脆弱的,她只懂得压抑、隐藏,可如此的退缩,反倒使她的情绪反应更为强烈,甚至走极端自残…… “江百川没告诉我什么,”祭先祐徐缓地走到她身旁,蹲低身躯将她拦腰抱起。“他只交代我,送你回新房。”他淡道,抱着痛哭的她,走出新娘休息室。 上了车,她停止哭泣,偏侧身子偎进椅座,一双美眸无焦无距对着车窗,任凭窗外景色飞快递檀,也毫无所感。 莲花跑车驶进一幢高级公寓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祭先祐停妥车子,熄火,转首看一眼身旁的古怡童。 她一动也不动,没心思下车,仿佛成了不具生命的木头美人。祭先祐下了车,绕过流线型车身,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将她抱出来,朝电梯间走去。 电梯平稳地往上爬升,宁静的气氛里,像是在回溯某种诡秘的经验,有幕画面断断续续掠过她脑海—— 是男人抱着女人走在长廊的景象。那是一个凄苦的雨夜,女人淋湿的黑发,像块发亮的缎子,披垂在男人肩上……不知道为什么,古怡童就是知道这些,甚至,她能体验到女人的情绪感受——当时,她肯定绝望,并且寒冷。 “冷吗?”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她下意识仰首,脑海里闪烁的画面与祭先祐的脸相叠。“为什么……”朱唇轻启,细碎地喃言。为什么他和她脑海里那个脸容晦暗不清的男人,讲了同一句话 冷吗? 连嗓音都相近。 “你在发抖。”祭先祐凝视着怀里的她。 “你……”她看着他俯下的俊颜,美眸底流转着复杂的神采,像是种化不开的情慷纠葛。“你曾经对我讲过相同的话是不是?”虚弱的嗓音宛如发自灵魂深处的轻叹。为什么此情此境,让她有种似曾相识感。 电梯门当地双敞,祭先祐抱紧她纤细的身躯,沉默地走出电梯。柔和的灯光沿着长廊迤逦,丝绒地毯在脚下发出缠绵般的细语,罗马式的公共门厅,流泄着豪华的金色光芒,时间在回廊、过道里消逝。 祭先祐打开江百川住所的大门,玄关处,惹眼的双喜字样,引导他进入正确的房间。 这间“新房”过于典雅,并没有媚俗的红色喜气。象牙色的双摺门隔开了起居室与卧室,考究的法式宫廷摆设,佣懒而不失尊贵。寝具全是新购置的,空气里弥漫着高格调的香味。 祭先祐将古怡童抱至法式午睡沙发上,让她静静倚偎在丝绒布面的温暖里。“江百川今晚不会回来——”他站在斜倾的椅靠边,俯着俊显对她说。“‘公务缠身’,他得谈下,笔重要生意。” 古怡童动了一下身躯,无语地望着天花板。烛抬式吊灯的光影像是一簇簇小烟火,一闪一逝地庆贺着这个“新婚夜”。 她的新婚夜呢!早先行完礼后,便不见“新婚夫婿”的踪迹,原来,他谈生意去了呀! “呵……”她轻笑出声,身躯由沙发里缓缓滑到地上,月晕色的长礼服,裙摆如花般盛开,覆盖着地毯。“今晚,我不是个‘新妇’,倒成了不折不扣的‘弃妇’。”顿畔枕靠着椅面边缘,疏离的自嘲中已不含任何苦涩。 这么糟了,她无须当祭先祐面前掩藏自己,什么尊严、千金风范也无须硬撑了;他清楚太多事了——包括她已是个遍体鳞伤、一颗心满是疮痍的女人。她跟江百川之间怎么回事,祭先祐全部知道的,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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