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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没有办法回应她。

  他没有办法让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双向的;也没有办法让她知道,她为他生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他有多么骄傲。

  她是这么的美好,这么的坚强!

  她努力的活着,坚韧得连老太爷都忍不住认同。

  但是,她也这么痛苦。

  单槐在有着她淡淡香气的桌前坐了一整晚,坐在她常坐的椅子上,一页一页翻着她的日记,一页一页地触碰着她的血泪。

  那一刻,他知道了她是多么痛苦,多么挣扎,也知道她再也无法跟儿子在这座岛上待下去了。

  后来,不到两个月,有回岛上的医生离岛,儿子又莫名的发起高烧时,老太爷因为疼惜孙子,特准兰颐带儿子离岛就医后,她就带着儿子彻底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母子去了哪儿,也没有人找得到他们。

  一直到兰颐以同名珠宝品牌扬名国际,甚至登上世界知名拍卖会的殿堂,三年前,他终于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现在,他在地窖接住了踩空楼梯的她,与她靠得这么近……

  恍如隔世的感受,让单槐虽然盼望可以拥她入怀,尽情嗅闻她的发香,但又有些迟疑。

  他亏欠她太多,现在,是偿还的时候了吧?

  也许,这也可以是他们重新开始的一个契机。

  也许,他还可以任性地将她拥入怀中……

  “单槐?”兰颐有些羞窘,不懂他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已经站稳了,却还不放开她。

  他的怀抱一如记忆中的温暖,她总是在梦里反覆温习着,要不是有了儿子,她总是会恍惚地觉得,单槐也许只是她的一个幻觉,一个短暂的梦境而已。

  他纯然阳刚的气息太过接近,几乎让她软弱了。

  “啊!抱歉。”心思飘得太远的单槐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竟然仍抱着她不放,他连忙松手。

  那环绕着自己的热度陡然消失,让兰颐一顿。她小心掩饰着心里的失望,不让那种失落的感觉表现出来。

  天!她明明不想再为了他而情绪起伏,明明不想再在意他了,为什么还要在意那遗失的温暖呢?

  “没关系。”兰颐低着头,不自在地顺了顺头发,目光随意扫过整个地窖,随口问道:“地窖里食物跟水够吗?”

  “嗯,他们准备了不少,不晓得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多久。”单槐顿了顿,又说:“这里没水没电,虽然有饮用水,但是因为我们不晓得要待多久,所以可能还要另外蓄点雨水。”

  “雨水?雨水能喝吗?”兰颐一愣。

  “可以过滤后烧开,当饮用水,或是当淋浴用的水,总不能让你用海水洗澡吧……”单槐心不在焉地对他淡淡一笑,便神色严肃的摸着下巴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见他像是在想些什么,兰颐觉得自己光是呆呆地瞪着他也不是办法,于是她走离他身边,就着外头透进来的些微光线仔细打量起这个地窖。

  记忆深处的恐怖经验也跟着涌来,她不自觉的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定神,也压抑住自己那巴不得可以马上逃离此处的懦弱想法。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她不会再被这样的黑暗打倒,也不能有人再伤害她了!

  兰颐缓缓吁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冷静。

  她的腿不再发颤,人也平静得多。

  总算,她能够好好的打量这地窖了。

  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样,这地窖有其他透气孔,因为这里空气虽然有点冰凉,却不至于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

  没有透气孔的地窖,不是这样的感觉。她垂下长睫,掩去记忆中那段不甚愉快的被俘经验,只是平静而好奇地伸手触摸土壁,一边默默打量着这虽然堆叠了几箱罐头与饮用水,但仍不显狭隘的地窖。

  这里空气干燥,有透气孔,除了入口外,尚有其他地方透进光亮,所以明亮得多,跟她印象中的那个地窖一点都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她心里喃喃地说服着自己。

  兰颐一点也没有发觉,在她的背后,那个原本心不在焉思考着什么的单槐,正以一双饱含爱意与压抑的黑眸牢丰地锁住她的身影。

  单槐还记得,当年她就是被关在一处潮湿阴暗的地窖里。

  纵使不是亲自去救她,在亲信的协助下,他还是掌握了全盘的状况。

  他知道,她在那暗无天日,潮湿又不透气的地窖待了三天,饱受许多小虫子咬,事后虽然身上的伤在医生的细心照料下平复,没有留下疤痕,却让她从此害怕起虫子。

  他也知道,她有好多年的时间,都必须在夜里点亮所有的灯才能安然入睡。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他深幽的眼里并没有漏掉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他太在意她了,在意得无法忽视她看似乎静的娇躯其实正微微颤抖着。

  她隐藏得太好,他几乎要被她骗过了。

  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单槐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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