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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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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放下她,白云威按下墙上的铁卷门开关。“你该减肥了。” “是你没有担当。”连她这么瘦的女人都抱不动,当然是他的错。 “把雨衣穿上,我送你回家。”打开车门,从座椅上拿出两件廉价雨衣。 她拒绝伸出手向他乞讨。“我自己会叫计程车,我才不想欠你一点人情。” 他迳自穿上雨衣,出言恐吓道:“万一你在计程车上睡著,就成了大肥羊。” “我宁可被抢劫,也不愿被你这只大色狼咬一口。”她反控他居心不良。 他在胸口划个十字架。“愿上帝保佑,那个计程车司机不是象迷。” “等一下,穷小子,把雨衣给我。”她勉为其难地伸出手。 “你早该乖乖听我的话。”他把雨衣扔在她脸上,然后钻进车里。 她忿忿不平地说:“那是因为你乌鸦嘴,说好的不准,坏的特别灵验。” 随著车子发动,两人都默不作声,但是看著他修长的手指放在方向盘上,她的心中有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快感——这快感不是来自报复,而是他手指上有她残留的口水。 她很矛盾,她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以往在电影中,看到女主角被男主角强行抱起来,反抗的表情都是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她总是嗤之以鼻,认为与现实不合,而且觉得女主角如果有心逃脱,只要大声喊救命就好,但是她直到现在才知道,不喊的原因很复杂,而且是剪不断、理还乱。 对她来说,最让她感到害怕的是这一刻。她怕他流露出善意的温柔,她很清楚,她不怕他发火,也不怕他冷冰冰的,但是他的温柔哪怕只有一点点,都会让她浑身产生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这会带给她不小的麻烦,不过她相信不久之后,她的大脑自然会想到妙计,现在她只是太累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但她的心为什么狂跳,仿佛在抗议什么一般? 她的眼角余光不时地瞟向他那俊秀的手指,她的身体甚至像火球般燃烧,因为他坐在她旁边……好奇怪!她从来不曾如此失魂落魄过,更不曾为任何一个男人意乱情迷!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企图平息一切的乱象,不过效果不佳。 似乎是受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引诱,让她整个人不对劲,这实在是让她觉得好烦好烦! 她真想不顾一切地跳车,就算被来车压死上天堂,也比跟他在一起有如下地狱般难受的好。 “你晚饭没吃,肚子饿不饿?”白云威突然开门。 “快变饿死鬼了!”纪淑芬回过神来,以稳健的语调回答。 白云威放慢车速,奸让她看清楚路边的店家。“你想吃什么?” “那间海产店的炒饭味道不错。”纪淑芬手指指向前面的霓虹灯。 “你喜欢炒饭啊!”纯粹是戏弄她,白云威没有其他意思。 看他嘴角有一抹贼笑,纪淑芬纳闷地问:“你笑什么?” “你不知道炒饭是什么?!”白云威惊讶极了。 “就是把蛋跟饭炒在一起。”纪淑芬说。 白云威眉头一拧,斩钉截铁地说;“你不是台湾人!” “偶是,供台预马ㄟ通。(我是,说台语也可以。)”纪淑芬立刻提高警觉,装腔作势。 “那你应该知道炒饭的涵义。”除非她不看电视,但这似乎不太可能。 “什么涵义?”大部分时间,电视只是客厅里的装饰品,而且她向来只看探索频道。 白云威小声地说:“做爱。”从微弱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有点羞于启齿。 “你这颗恶心芭乐!”他居然吃她豆腐?!一记粉拳击中他下巴。 “还说手无缚鸡之力?打起来分明要人命!”他真是自找苦吃。 停好车,他没有陪她一起下车,而是摇下车窗抽起烟来,最近他的烟瘾确实变得比以前强烈许多。 他从未因为贫穷而自卑,可是现在他却有一丝的无奈感。照理说,老板请下属吃饭,犒赏辛劳,跟一般请女孩子吃饭的约会无关,这是很平常的事,虽然她的辛劳有点美中不足,不过他知道她尽力了,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一直以来,他没有向任何人吐过苦水,也没人晓得他一毛不拔的原因,不论是被骂铁公鸡,被骂小器鬼、被骂穷小子,他始终不在乎被误解,而且心安理得。可是他连一盘炒饭都请不起,这点让他著实觉得自己好窝囊,难怪她会那么瞧不起他! 是曾经有过几个女孩倒追他,但交往的时间都不长,因为他有不吃软饭的原则,所以约会时谁也不准花钱,时间都是约在饭后,地点全是免费的公园,交通工具是一部破旧的铁马,他的肩上总是斜挂著一壶装著白开水的宝特瓶。 一开始,那些女孩还能忍受,不过终究是敌不过坐在发出怪声的铁马上,偶尔还要站在路边等他修理铁链的难堪场面,最后连再见都不必说,恋情自然而然就无疾而终……这些是他踏入社会以前的事。 自从踏入社会之后,不管是暗示或是明示,他一律拒绝,让自己成为爱情绝缘体,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 由于没有大学文凭,他只能出卖劳力,凭藉著刻苦耐劳的精神,在四年前开了这家快乐搬家公司,也算是小有成就。 从弥漫的烟雾中,鲜明的往事历历在目,想起来居然会鼻酸! 不想了,他最近心情老是怪怪的,像长了触须的章鱼,仿佛想捉住什么似的…… “这个月的电话费是怎么回事P·”白云威把她叫到面前。 看著帐单数字,纪淑芬毫无警觉地说:“三千零五块,有什么不对?” “这个手机号码是谁的?”手指一指,正好落在小三的手机号码上。 “一个客户的。”两人要开店,难免要时常联络,但纪淑芬不便讲明。 白云威斤斤计较地说:“你打给他三次,费用总共两千一百五十六块。” 看著他眼中燃起两簇怒火,无形之中,她的战斗指数也增加了,但她的心却是酸酸的。 距离他送她回家那段美好的回忆才过十天,这段期间他们仍然会斗嘴,不过次数明显减少许多,算得上是天下太平,举国欢腾。她原以为敌意会慢慢消褪,但取而代之的会是什么? 她曾经想过,在这一段时间里,她的眼神老是离不开他的背影,而她也只敢在他身后打量他,看著他那瘦长结实的身材,还有走路时,窄小的臀部摆动的弧线,总让她滴下几滴口水。 他对她所造成的刺激,远比她愿意承认的多。每天,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她都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时的迷恋,贺尔蒙作祟使然,而此刻也证明事实的确是如此——他依旧是她这一生中最最讨厌的穷小子! 为了两千一百五十六块新台币发脾气,真是快让她大牙笑掉!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冲动地拿出三千块,往他脸上甩,但现在她绝不会上当。 她不会笨到去做动手的小人,让他嘲笑她,还让他赚三千块,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傻事,岂是她如此聪明的女人会干的事? “他是个难缠的客户,我努力想说服他。” “成功了吗?”连聋子都不会听信她的谎话,他不屑地想。 轻啜一声,优雅的莲花指往眼眶下一抹,装悲哀地说:“失败。” “你也有说输人的时候?!”真想给她一拳,她总能挑起他蛰伏已久的暴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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