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叶芊芊 > 爱上穷小子 >  上一页    下一页


  纪淑芬气不过地咒骂道:“我诅咒你坏心有坏报,将来生孩子没屁眼。”

  “幸好男人不会生孩子。”白云威对她龇牙咧嘴地一笑。

  “拜托两位,别那么爱吵架,吵得大家头疼欲裂。”老张已经受不了了。

  “我有普拿疼,谁不舒服,谁就拿去吃。”纪淑芬从抽屉里扔出药盒。

  她不想让任何人(特别是他)看到她一脸战败的表情,于是她硬著头皮,到厕所里接了桶水,倒了些肥皂粉进去,再扔一块海绵和一条抹布进去,然后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咬紧牙关,提著水桶快速通过办公室,来到门外。

  看著载重一点二公吨的货车,简直像只浑身脏兮兮的庞然大物,真是令她感到怨叹啊……

  她是来报仇的,结果仇还没报到,又多中了几箭;新仇加旧恨,仿佛泰山压在她胸口,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但她不会就此退缩的,她向天发誓,她绝对会讨回公道!

  卷起袖管,抓紧海绵,用力地擦拭车体,不一会儿,她发现她错了——

  使出那么大的力气,车子不会有任何感觉,倒是她的手酸了,指甲断了,手皮也磨破了。

  在这世上,有谁看过穿香奈儿洗车的女工?如果让爸妈看到,连洗衣机都不曾甩过的宝贝女儿,此刻被人如此糟蹋,他们一定会痛哭流涕。

  她现在才知道,爸妈对她有多好,她不该经常惹他们伤心难过;只要她报完仇,她会立刻飞回美国,承欢爸妈的膝下,享受爸疼妈爱的温暖。

  好不容易,车身都抹上泡沫,小伍也在这个时候拉了根水管出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水管交给她,接著就走回办公室去。

  该死的穷小子!她跟小伍才搭好友谊的桥梁,他就拿著无形的斧头,把桥梁砍得稀巴烂,这件事得再记上一笔!

  有水管好多了,她很快就把车身冲干净,然后再用抹布随便擦擦,接著来到驾驶座,呸呸呸,连吐了十几口口水在方向盘和座椅上;如果她现在感冒不知该有多棒,那么她就可以吐痰,让他手上和屁股上都印证她说的话,生疮长脓。

  “洗好了!”拖著疲惫的身躯,纪淑芬回到座位坐下。

  原本合眼的白云威,突地睁大眼。“蜡上了没?”

  “可恶!”纪淑芬忍无可忍地抓起桌上的笔筒。

  白云威猝不及防,被数支原子笔打中脸颊。“你攻击我!”

  “没把你射死,算你幸运。”总算报了点小仇,纪淑芬爽在心里。

  “你不高兴的话,门在那儿。”白云威压抑怒气,但胸膛却剧烈地起伏。

  好性感的胸膛,纪淑芬心一怔,但是她马上回过神来。“除非你给我一百万的遣散费,我才走。”

  “你作梦!”这个数字,在白云威听起来,简直像从地球到太阳的距离。

  “我的确需要睡觉。”纪淑芬头瘫趴在桌上,一股暗流在体内窜动。

  小伍实在不忍心看她受尽折磨,主动地说:“我去上蜡,让她休息。”

  “你那么心疼她,该不会是对她有好感?”白云威狐疑地问。

  “我当她是好朋友,如此而已。”小伍回答得很诚恳,但不带感情。

  “她才来四天,你们的关系进展顶神速的!”白云威眼中掠过一丝促狭。

  “不瞒你说,我另有喜欢的女人。”小伍表明,声音铿锵有力。

  “也对,我差点忘了,你不喜欢大象。”白云威分明是指桑骂槐。

  她实在没力气跟他吵架,而且她很怀疑,她娇贵的身体还能承受多少折磨?更糟的是,她对他的身体产生某种奇怪的反应……

  他绝对不是她所见过身材最棒的男人,她曾经去看过男模特儿内衣秀,义大利男人堪称是脸蛋和身材的双料冠军、男人中的极晶,可是他们并没在她心湖激起一丝涟漪。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轻叹一声,她决定不再想下去。她现在脑袋一片混沌,手臂酸软无力,脊椎骨更是痛得直不起来,她必须找个时间到医院做全身健康检查,看看她是不是患了骨质疏松症?

  才合上眼皮,耳朵里就涌进一阵嗡嗡叫声,仿佛有一大群的蚊子正围绕著她,商量要咬她的脖子,还是咬她的大象腿好?真是可恶,他明明知道她累坏了,却毫不体谅她。

  不知道他压低声音,对著话筒,在跟谁说悄悄话?而且声音中竟然有一股掩不住的温柔甜蜜……

  她真犯贱,居然竖起耳朵偷听?!

  “完了!”不料小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上带著比失火还严重的表情,破坏了她的偷听行动。

  白云威细声地说了声对不起,轻放话筒,然后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伍夸张地说:“椅子湿透了!简直像泡在大洪水里!”但这的确是实情。

  白云威转头瞪著纪淑芬,暴怒地问:“你洗车为什么不关上车窗?”空气中仿佛燃起一团怒火。

  “我看椅子脏,好心把它洗干净。”她仍然趴在桌上,气若游丝。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象腿!”白云威一掌拍向桌面。

  小伍赶紧打圆场地说:“要不要把车子开到修车厂,换两张新椅子?”

  “去买四件雨衣,没办法开源,就要懂得节流。”白云威咬牙切齿。

  “下班了!”白云威手指轻弹著桌面。

  “我还想睡……”纪淑芬如梦呓般喃喃自语。

  “不行,这样睡会感冒。”白云威狠狠地踢了下她椅子。

  幸好她有坚毅的大象腿撑住。“我病死,正合你意,不是吗?”

  “你死在公司,我还要赔丧葬费。”白云威拎著她衣领,拉起她的头。

  纪淑芬睁开遍布血丝的红眼。“别烦我,我真的很困,我已经四天没睡饱了。”

  白云威刻意眯著眼睛说:“我数到五,你不站起来,可别怪我对你不礼貌。”她的眼睛让他觉得他好像欺侮了一只小猫,罪恶感油然而生,因此他眯眼就是不想让她从他灵魂之窗看到自责。

  他不是那种毫不讲理的恶男,但也不是不跟女斗的好男,他承认他有一点坏,不过她会有现在这种惨状,全是她自己引起的。

  跟她和平相处比跟她敌对要困难多了,他一开始就尝试过用软性的沟通方式,但都没有好结果;有钱人都是这样,他们生来就有种根深柢固的优越感,习惯被人阿谀奉承,一有不如意,就用万能的金钱摆平,令人不齿!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他的原则,依照他的推想,她以前肯定没有遇见不吃她这一套的君子,所以才会如此嚣张跋扈。

  既然她爸妈没有好好管教她,那他就不客气了,好好代替他们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从一数到五,她始终充耳不闻,于是他冷不防地把她抱举起来,任凭两只大象腿又踢又踹,还是不放手。

  若不是他平日训练有素,一个人就能抬起来比大象腿更重的钢琴,他早就被她踢踹到月球上!不过钢琴不会反抗,可是被大象腿踢踹几下,保证会得内伤。

  “你干什么?”眼看挣扎没有用,纪淑芬放弃消耗体力。

  “把你扔出去!”白云威抱著她来到门口,伸手关灯。

  纪淑芬冷静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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