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衣沅 > 我依然记得怎么说爱你(上) >


  结束一天的课程,汪羽璇放学后不能马上回家,她必须到学校附设的宿舍洗衣房帮忙,直到把住宿生的西装制服都洗好烫好才能离开。

  “羽璇,你在吗?还没忙完啊?”学生宿舍地下室,轰隆轰隆的洗衣机还在运转,楼梯口扬起一道爽朗清脆的女声。“好闷喔,我快昏倒了!这里空气真差。”

  “地下室都这样啊,你今天不用补习吗?怎么跑来了?”

  汪羽璇手里忙著熨衣服,热切目光望著她硕果仅存唯一的好朋友——奚心瑷。

  “我特别跷课来看你啊!呐,这个给你——”奚心瑷笑盈盈递给她一包热腾腾的东西,关切道:“记得要趁热吃,我只留给你唷,别人都没有呢。”

  “什么啊?”汪羽璇手里在忙,眼睛往那包东西望了望,皱起眉。“炸鸡排?还是盐酥鸡?呃,都好油喔。”

  “不是啦!你忘了……”奚心瑷神秘眨眨眼,倾身向前靠。“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我们学校一年一度的大拜拜耶!”

  “什么啦?我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注意学校什么大拜拜?你直接说吧,到底是‘拜’什么啊?”汪羽璇直截了当问。

  她才没空跟心瑷玩猜谜游戏,在学校的每一分钟她都处于紧绷状态,早晚要打工,其余时间要上课,还得找空档温书准备大考,相较于奚心瑷无忧无虑的彩色缤纷,汪羽璇的忙碌紧张生活无疑是黑白灰暗的。

  “天啊,原来你真的都不知道喔?怎么可能!连校外的人都知道今天是我们学校举办北区高中篮球决赛的日子啊!”奚心瑷瞠大眼睛,讶异的表情像是见到外星人。

  “篮球赛?那又怎样?”汪羽璇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觉有啥奇特之处。

  她看了看衣架上一大堆衣服还等著她烫,心里只惦著赶快烫完回家陪母亲吃晚餐,除此之外的她都没有兴趣。

  “心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状况。”汪羽璇忧愁的看了好友一眼。“连能不能好好把半年的课上完都没把握了,哪来的闲工夫管什么球赛。再说,学校办篮球比赛,你又不是球员,有什么好兴奋的?”

  “哎呀!说你把日子搞到连基本的神经感应都坏死了还不信!你可不可以不要把神经绷得那么紧?”奚心瑷一把抢过她手上滑个不停的熨斗,正色道:“你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像个小可怜!就算你家出了点问题,比不上其他同学家里富贵荣华,可是你也是缴了钱、按规矩注了册啊!穿上制服你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跟其他每一个有缴钱注册的人一样,你应该光明坦荡上课下课、参与学校的课外活动,该看球赛就该去看球赛,干嘛躲在地下室里?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哪有躲?这是我该做的工作。”汪羽璇的想法不像奚心瑷正面光明,她脸色落寞,语带哽咽。“别忘了,我可是领了总务处的薪水……我的学费就是得靠这一小时又一小时的工作才能付得起。球赛你自己去看吧,别管我了,我还是赶快把手上的工作做完要紧。”

  说完,汪羽璇从奚心瑷手里拿回熨斗,重新铺好一件西装,继续来回熨烫。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看见汪羽璇眼里充满无奈而委屈的泪水,奚心瑷愧疚道歉。“你不要难过啦,我不是故意说这些话……”

  “没关系。”汪羽璇抹去眼角的泪滴,语气和缓道:“谢谢你一直像以前那样对待我。心瑷,现在班上唯一还把我当朋友的就剩下你了,我怎么会跟你生气呢?你也知道其他同学根本不把我看在眼里,以前我还是‘欣荣成衣厂’小公主时,不也是前呼后拥吗?现在那些人……”

  “算了算了!别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咱们去找点开心的——”奚心瑷睁著大眼睛,用兴奋带点甜蜜羞涩的口吻说:“嘿嘿,你想不想看我的心上人?”

  “你有喜欢的人?谁啊?哪一班的?”汪羽璇停下熨斗,好奇问。

  “你也想知道喔?”奚心瑷眨了眨眼睛。“呵呵,其实你也认识的啦!”

  “我认识?谁啊?”汪羽璇一头雾水。“我认识的男生很少耶。”

  “唉——别猜了!我带你去看!”奚心瑷二话不说拔掉熨斗插头,喜孜孜道:“借我十五分钟,现在跟我到篮球场去,答案马上揭晓!”

  “你干什么啊?”汪羽璇没想到她真的把熨斗插头拔掉,惊道:“你要我跷班喔?不行啦!万一被总务处的人查到就糟了!”

  “走啦走啦!不差这十五、二十分钟好不好?大不了等下我回来帮你做嘛。”

  奚心瑷坚持拉著她离开潮湿窒闷的地下室,临走不忘把她带来的水煎包带著。“等下我们边看边吃。走!今天可精彩了,北区决赛是我们对星国中学,我猜他们赢不了!走快点……现在一定厮杀得很激烈,可别错过精彩好戏了!”

  “慢点啦!你跑这么快,上坡很累耶。”汪羽璇被她硬拖著跑,学校的体育馆在山坡上,跑起来十分吃力。

  “对了!有件事、我要、要告诉你。”终于跑到体育馆门口,汪羽璇喘到上气不接下气。“今天早上、数学课、谢谢你的考卷。”

  “啥考卷?”奚心瑷喘著气,不解问道:“数学课、我、我都在睡觉——你说什么考卷?”

  “啊?那张丢到我脚边的小抄,不是你丢给我的吗?”汪羽璇疑惑。

  班上除了奚心瑷之外,还会有谁在危难时出手相救?

  “什么小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数学最烂了,等人家丢小抄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能力丢小抄给你?”奚心瑷露出“这根本不可能”的坚定表情。

  “奇怪,那会是谁?”汪羽璇偏头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任何可能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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