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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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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阿九停下不语,申书苗也没再问,聪明如她已猜到八九分。怪不得阿九愿意代嫁,她与申浞不愧是亲兄妹,心机深沉的可怕。只是,阿九还有心,懂得爱人,至于申浞……他的心,是否遗留在娘胎里了。 深喘口气,阿九回复平静,细声又道:“么妹,做姊姊的奉劝你一句,你要是不爱听,大可当成耳边风。”声调平板的如在念台词。 “当然,小妹一定谨奉九姐规劝。” “小心六娘,她教爹给宠坏了,任性凶狠至极,没什么做不出来。”话中不见关怀,只是“说话”而已。令申书苗如坠五里云雾,遍摸不着头脑。 虽如此,申书苗仍形式上恭敬一福道谢,便此告别。 不待她背影消失,阿九缓步下了回廊,往假山后一绕,行至一抹月白人影前,细声细气开口。“大哥,还满意吗?” “多谢妹子。”申浞应酬的笑挂在唇上,低语中缺乏诚意。 阿九也不在意,径自道:“你顶喜欢么妹的,怎的?这般躲躲闪闪,还放下身段找妹子我帮忙?”语句间不时以针刺探申浞,口舌间灵巧不下于他。 “以妹子高见,苗儿肯听我劝吗?”申浞也不生气,仍一脸笑容可掬。 “不肯。”她一口否绝,斩钉截铁的。 然而,不待申浞有所表示,她又道:“你欺她,妹子我没资格干涉,但么妹那烈性子,怕容不得你一再欺玩。小妹可深为大哥烦心。” “你想说啥?”申浞冷笑淡起,温柔地问。 阿九可不理他,四两拨千金回道:“大哥怎么想,小妹说什么。小小女子,无才无德,妹子虚得有德之名,那话毕竟说不好了。” “你若无才,天下女子没一个有才德。苗儿性子烈,我自是知道,但男儿志在四方,岂受限儿女私情。”难得的,申浞毫不动气,解释着却如同在开脱罪行。 “是啊!但么妹可知晓大哥到七王爷府下聘之事?” 申浞微一挥手,默默道:“你回去吧!申府里,已没你置喙的余地。” 闻之,阿九立时一福,不置一词转身便离去。心下,却已暗自下了个决定。 她并不喜欢申书苗,倒极同情她苦恋申浞之情。身为同母同父的亲兄妹,对申浞虽不亲,感觉倒是特别不同。那两人似在玩捉迷藏,对真心躲躲闪闪,令旁观者着实着急。或许,该激激他,省得推去一桩良缘。 至于怎么个帮法,阿九在瞧见六娘遮遮藏藏的身影后,扯出一抹与申浞像了十成十的诡笑。 *** 与阿九略一交谈,申书苗瞬时如身置冰库,周身冰冷,四肢僵直,无法自己。 她不懂,隐隐约约听得出阿九话中深意。三两句便暗示申浞喜欢她……可却又…… 多放心思在自个儿身上……怎么放?她的心思全放给了他,什么也不剩了。待有朝一日他抛去了她,留在世间的只不过是具空壳。 不知怎么走到苗园,也不知怎么进了娘亲房内,待她如大梦初醒,面前已摆上四色小点心及一只磁杯盛着碧绿茶水,热气渺渺。 “苗儿,用点心吧!”杜雪雁不觉女儿异常,殷勤地将点心推向前。 “谢谢娘。”她强颜笑道,迫自己拿块糕点。 此时,杜雪雁也发觉不对,又不知如河开口。况且,申书苗自小古怪,心里想些什么,从未也不让人知道。就算问了,大抵也得不到答案。 深思了下,杜雪雁试探道:“苗儿,浞儿有替你俩的将来打算吗?” 一声轻响,枣儿糕落地摔个稀烂,淡淡红彩与青石地面一映,有说不出的诡异。 “苗……苗儿……”吓了下,杜雪雁不知所措望着女儿。 “啊!”申书苗轻呼声,急忙弯身收拾,一面道:“对不住呀娘,苗儿发了会儿呆,就失手啦!”抬头望向娘亲,顽皮吐吐粉舌。先前的失神,似乎只是场梦。 然,身为母亲,杜雪雁凭感觉就知道女儿在强颜欢笑,也明白事有蹊跷。 “浞儿他……不肯……”未说完,便叫申书苗给阻断。 “娘,大哥肯的。”涩然一笑,不自禁又想起小祠堂之事,在那如天地尽头的地方,申浞对她做出誓言。她肯信,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让人知道?至少,也该让她娘知道。 而申浞却在那日回申府路上,要她别泄露给任何人。当时,她的心冷了,要不是小祠堂内的事使她无法忘怀,端不会继续抱着不安至极的心留下来。 半个时辰不到,她辞别母亲,脚步迟缓地回混沌居。 一见着申浞,她劈头一句:“我想出去。” “你不是刚从苗园回来?”专汪于桌上公文,他头也没抬,当下否决。 “我想骑马,到申府外逛逛。”并不死心,她明确道出期望。 “歇会儿,晚些我带你出去便是。”随口敷衍,眉心因各式案头而拧起。 正欲反驳,美目一转,她妥协道:“好吧!但我总能去看马吧!”心下已有计量。 “可以,得带上阿奴和小钰。”抬眼看了下她,勉强同意。总觉有阴谋正进行。 “行喽!罗罗嗦嗦,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扁扁嘴,她不乐嘟囔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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