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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不!一点都不好!他知道你还在旧金山,出院的第一件事一定是马上来找你。”何咏安没好脸色地说:“我这弟弟碰到你整个人就疯了,完全不顾年老的父母已经为他操够了心。我想,你很得意吧?”

  “我怎么会得意呢?这也是我不希望会发生的事。”雁屏尽力表明。

  “是吗?我怎么老觉得你和我弟弟纠缠不完呢?”何咏安的口气充满着怀疑说:“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你再怎么努力,永远都不可能进我何家门的!”

  雁屏没料到事情会扯到这一方面,一下子惊愕得无法言语。

  “我这可不是什么门户之见喔!”何咏安不等她反应,又抢先说:“只是我弟弟将来要走政界的路,必须有个出身清白的老婆,以你的背景,只是会替他制造丑闻,阻挡他的前程,你们的婚姻又怎能幸福长久呢?”

  “咏安姐,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嫁给永洲的念头。”雁屏回复冷静,实话实说,“从一开始,我是连朋友也不想做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攀不起,也赌不起,所以,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比任何人都不愿和永洲有瓜葛。”

  这些话倒使何咏安意外,她说:“但愿我能相信你,因为在我看来,你只是不断地将他卷入是非,存心拖着他不放,完全把他变成另一个人,我家的人都怕极你了。”

  雁屏自己也解释不请她和何永洲之间的恩恩怨怨,曾用恨意来断、曾用绝情来断,更曾用死亡来狠斩,但却似乎丝更乱、结更深,可她能怪何永洲的不配合吗?

  在这种愈描愈黑的场合,她唯一能说的便是,

  “你今天来找我,是要我尽快离开旧金山,对不对?”

  何咏安看她一眼,点点头说:“没错,我想,你也不希望惹来更多的新闻吧?”

  这虽然对雁屏有许多不便,她仍然同意说:

  “好,我明天一早就搬出旅馆,让永洲没办法找到我。”

  何咏安再一次讶异于瘫屏的顺从,突然产生自己欺压弱小的感觉。她隐约有些了解何永洲对这女孩念念不忘的心情了,难怪古人说柔能克刚,此刻连她自巴都忍不住说:“小雁,或许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只可借你是程子风的女儿,白白耽误了你。”

  何咏安定后,她的话还在房内回荡许久,对雁屏而言,那些批评已经不会椎心刺骨了。

  她曾经会哭,但现在已泛不出泪水了,等父母亲都回台湾后,她就要到她的隐居处,做个不再有过去,完完全至的孤独人。

  何永洲出院后,暂时搬到何舜浩的一座海滨别墅里静养。

  这栋房子,有一半是突出在巨岩上,白天可以欣赏海上的风云变化,夜里汹涌的波涛仿佛就在脚下。

  ”说是静养,他却每天烦闷地度过,可父母都在跟前,他又得强装笑脸,使他想起以前在台湾那种充满压力的日子。

  一切都是为了雁屏,他们两个都是成熟的人了,也算以生命相许,难道就要因现实舆论,连见上一面都不允许了吗?

  他不相信,一向意气风发的自己,却连一个小小的心愿都无法达成!这种遗憾,日夜割宰着他的心,可她为什么能够那么冷然呢?

  在岳海粟回台湾的前一天,他突然很正经地对何永洲说:“我一向不和人谈论感情的事,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再为程雁屏伤神了。”

  何永洲瞪他一眼,并不回答。

  “她是危崖上的一朵花,一个弄不好,就会摔得粉身碎骨,你又何必呢?”岳海粟继续说。

  “你不懂。”何永洲淡淡地说:“在雁屏为我割腕,我为她挨那一枪的时候,我们的世界就和别人不同了。”

  “我是不懂。”岳海粟笑一笑说:“但无论你们在什么‘世界’,也必须面对我们这个世界吧?”

  “海粟,你曾经爱过吗?”何永洲心血来潮地问。

  “狮王只晓得扩充领土,女人则是领土的一部分,这就是我的‘爱’。”岳海粟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所以,你根本没资格说我,”何永洲直接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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