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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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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回到人群中,她又收起一切呢?甚至一句话也吝于给他?!他呆望她的背影。 “好啦!别担心,美珠会处理的。”老杜拍拍正霄的肩,对徐升说:“小徐在这里是疼老婆出名的,惹得我们那些娘们儿都抱怨。” “我对玉娥说,人家小徐是新婚,新娘又娇滴滴得像一朵花,自然疼啦!哪像她,黄脸婆一个啦!”大嗓门,急性子的老陈说:“那句台语怎么说的?新茶壶新什么来的?” “新烘炉新茶壶,水自然好烧好滚。”阿招的先生老林说。 “嘿!好烧好滚,我在隔壁怎么都没听见动静呢?”老洪嚷着。 大伙看向正霄,他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这上头,正想办法编答案时,徐升及时帮他解了围。 “哪有人人都像你那么猛。”徐升对老洪说:“以前在军中上妓院时,我在隔壁房,就听你那里天摇地动,床板嘎嘎响,我还以为闹地震呢?差点光着屁股往外跑!” 这一说,人人都七嘴八舌地发表嫖妓经验,完全忘了老洪的疑问。 正霄和众人在广场上喝着酒,心里却惦记着阿素,她的伤口不严重,但也不算小,尤其在她雪白肌肤上,更教人不忍,希望美珠处理得当,不会留下太大的疤痕。 没多久,阿素就出现在忙着炒下酒菜的太太们之间。她换了一套浅灰有暗花的粗布衣裤,但仍难掩眉间的清丽,过去十多天,他朝夕见她,怎么没察觉她的耐人寻味呢? 他总试图忽略她,把她当成乡下平常女孩,还带迟钝呆傻,但她老引起他的注意,经早上跋涉莽林的那一段,她更在他心上驻足不走了。 多奇怪的一个女孩呀! 过了午后,太阳照得山林慵懒,蝉声一阵阵,天蓝得耀眼。男人多半醉倒,贪个闲闲的午觉;女人仍忙着,上山下溪,去果园、晒爱玉子或腌竹笋青菜。 阿素早被美珠拉去菜园里。正霄陪着徐升去赶搭三点回碧山的客运,两人才有机会单独说话。 “上头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正霄问。 “没有哇!”徐升笑他,“怎么,你憋不住了?” “不是。只不过整日无所事事,除了伐木,就是垦地,有点无聊。”正霄说。 甚至无聊到去观察阿素的一举一动,他想。 “那个阿素没带给你一些乐趣吗?”徐升故意问。 “什么乐趣?”正霄竖起眉毛。 “我没想到我那老友阿胖会帮你物色到这么漂亮粉嫩的妞。瞧!他帮我找的阿春,像段黑木头似的,下回我非好好骂他一顿不可!”徐升假装愤怒说。 “大哥,我可是假结婚的,你气什么?”正霄说。 “管他真还假,这样水嫩的女孩,天天在身边看,不动心才有问题。”徐升说: “反正咱们也付了钱了。来段露水姻缘又何妨!” “阿素以后还要嫁人,我才不做缺德事。”正霄不以为然说。 “嘿!你真是被何老大那满脑子的八股思想带坏了,读书人的迂腐,女人不就是那回事!”徐升摸摸脑袋说:“不过说真的,我倒看不出阿素傻,她有没有给你惹麻烦?” “她是不傻。”正霄回想说:“只是有点怪。说不上来的怪……。” “你到现在都没碰她,她不觉得怀疑吗?”徐升说。 “没有,她很纯,恐怕连夫妻之事都不懂。”正霄想到老洪的运动,忍不住好笑。 “不会吧!女人对这件事比男人敏感。”徐升说:“看来阿素的头脑真有问题。” “我倒喜欢她这样。”正霄冒出这一句,自己也莫名其妙。 “是呀!对我们的工作反而好。”徐升说。 “对了,上回我们在碧山看到的那群外人还在吗?”正霄忽然想到。 “走了。”徐升说:“老张说他们是来找一个逃家的女孩子。” “那些人看来并非善类,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正霄说:“找人或许只是个幌子。” “反正你在山上,有事我第一个替你把关。”徐升拍拍他的肩,“安心啦!” 送走徐升,回到宿舍,阿素还没回来,他干脆歪在床边的窗下,借着天光看英文。才翻两页,就听见人语,忙换上徐升带来的旧报纸。 阿素进来,脱上斗笠,知道他在,并不招呼,就和以前一样,对他不理不睬。 “你的伤口还痛吗?”正霄先沉不住气。 “不会。”她简短回答,在竹柜找东西。 “你怎么不像早上在工寮时一样,和我聊天呢?”他问。 有一瞬间,他看见她的无措。忽然她眼珠一转说: “你忘了我头脑有些不正常吗?总会时好时坏的。” 哪有疯子说自己是疯子的?正霄真被她搞迷糊了,她早上不是才说自己是正常人吗?但他不会和她争辩的。 “那你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坏?”他只说。 “我也不知道。”她不给他插嘴,立刻说:“你会看报纸?” 疯子永远有行事怪异的权利,他点点说: “当然会,我进过学校的。” “什么学校?”她一脸不信。 看阿素那怀疑的表情,他有些不高兴。她以为他真是不识字的村野鄙夫吗?太看扁人了。说出他将去念博士,准教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他很理智地克制那种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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