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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躺在床上几个小时,他脑子里、心里仍然盘据着思嘉的影子。他竟和她相对了整个晚上。

  是,感觉上,四周没有别人,只是她和他。他是忘我的,专注得根本忽略了旁边的人。

  思嘉根本没表示过什么,甚至不多看他一眼。但他看得出也感觉得到,她是被他扰乱了。这种扰乱——也是好事,至少表示他能影响她,不是吗?

  他翻一个身,闹钟告诉他已四点了,他知道,今夜再也法成眠。他从无失眠的习惯,辛苦的练习总令他一觉睡到天亮,但——他实在兴奋,几乎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睡不着大概也不能叫失眠吧?他是根本不想睡,他要捕捉,回忆晚上的每一个细节——与思嘉一起的细节。

  这种回忆对他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享受,目前为止,这是他最大的兴趣。不睡觉不要紧,反正明天没有比赛,他不必担心精神,体力。他竟能和思嘉相处整个晚上,这是天大的幸福。

  他从来不知道一套简单的运动衫穿在思嘉身上会那么好看,思嘉真是可以说是完美的,从外形到性格无一不强烈地吸引他,他相信,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如此了!

  看一眼睡得很熟、很沉的许培元,他摇摇头。一个人若没有心事,没有牵挂就是这样的吧?培元一心要在柔道上出人头地,这回他有了机会,他一定会紧紧把握。他呢?他也想把握,但——总有点力不从心的分心,他心中有了个思嘉,不再全是运动了!

  但是——即使拿不到金牌,他也不会太遗憾,真的!虽然这是他二十年来的最大希望,但——他说不出,他真是不再那么紧张,那么在意了!

  天亮的时候,他在朦胧中睡去,好像才睡不久,就感觉有人在推他,摇他。

  “潘烈,快起来,有人在等你。”培元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极自然地看看钟,九点了?

  于是一跃而起,动作敏捷得离奇。

  “谁在等我?”他边穿衣服边问。

  “你以为还有谁?就是对你采取盯人战术的苏哲咯!一大早就坐在会客室了!”培元笑。

  “别开玩笑,她找我是公事。”他说。

  “公事?我才不信你会答应拍庞逸的电影!”培元摇头,“她是假公济私。”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不承认。”他梳洗一番,快动作地走出来。

  “喂!今天我参加决赛,下午两点,来不来捧场?”培元在后面叫。

  “当然来,如果你得名次,庞逸会为你开庆功宴。”

  培元呆楞一下,他已去远。

  苏哲果然坐在会客室,而且看来极不耐烦。

  “怎么这样久才出来?”一见他,她就埋怨。

  “许培元才从床上把我拉起来。”他说。

  “这么懒?”她皱眉,“你不练习?”

  “迟些练,”他望着她,“找我有什么事?”

  “我正要问你,昨夜你在做什么?”她一副质问状。

  “昨夜——我做什么?”他也皱眉。

  “还不肯承认,”她笑起来,“你眼光老是望住叶思嘉,整个人好象失魂落魄,你知不知道?”

  “我有吗?”他反问。

  “还说,你根本就是失态了!”她小声叫,“思嘉很不自在,庞逸就很有风度,假装看不见。”

  “你是在夸张吧?哪有这样的事?”他笑,他想用轻松的态度来冲淡气氛。

  但他知道,昨夜他很可能真的失态了。

  “下次要替你照张相才成。”她盯着他,“潘烈,你不是真对思嘉入迷吧?”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他只这么说。

  “她是天皇巨星,她是庞逸的太大,两种身分加起来,她当然特别。”她说。

  “我不是说这些,”他摇摇头,“即使她不是天皇巨星,不是庞逸夫人,只以一个女人来说,她也特别!”

  “这大概是男人眼中看女人吧!”她笑,“我觉得她除了高,除了气质之外,也没什么特别!”

  “你可以这么说,因为各人的眼光不同。”他说。

  “今天迟迟起床是因为昨夜兴奋得睡不着?”她问。

  “这么敏感,难怪你做记者。”他笑,“我有什么理由兴奋得睡不着?”

  “那要问你自己了!”她白他一眼。

  “一大早找我只为说这些事?”他问。

  “别以为不严重,下次在庞逸面前要收敛些,别惹得人家两夫妻怕了你。”她说。

  “收敛什么?我不觉得自己过分。”他说。

  “还说,还说,”她指着他,“你那样子,十足是想抢人家太太似的。”

  “苏哲——”他皱起眉头。

  她耸耸肩,摊开双手笑了。

  “也许我说得过分些,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她说,“昨晚我一直在担心。”

  “担心什么?我连话都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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