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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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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很急,因为她感觉到他的视线追在背后,那视线霸道得很,令她透不过气,她必须逃开! 终于是“逃”出了体育馆,她找到自己的汽车,沿着回程的路回家。 头发虽没洗成,但见到潘烈,和他谈了几句话却是很开心的事,这种开心不同于其他的,他带给她是全新的感受。 车停在花园里,她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庞逸在楼上望着她。她挥挥手愉快地奔进去。 “我见到了潘烈,在世运会里。”她对着他嚷。 “难怪发型屋打电话说你没到!”他和胸地笑着,“还以为你迷路了。” “几乎迷路,好在我还记得世运会场。”她笑。 世运会场,几乎成了她来LA的唯一目标。 思嘉披着雪白的浴袍从浴室出来,一边愉快地哼歌,一边抹着仍在滴水的头发。 到LA后,此刻看来她最轻松快乐,明明已是小妇人,却透着小女孩的单纯。 庞逸静静地在一边望着她——他总是这么望着她。 “不满意刚才的发型?”他温和地问。 “不满意?不,我根本没去过!”她对着大镜子仔细地抹干头发,对自己的容颜,她是小心翼翼的。 “我以为你约了发型师。”他淡淡地说。 “走错了路,懒得绕回去,直接去运动场了。”她坦率地,“随便挑个项目看,结果遇见了潘烈。” “哦!”他并不追问。 但这一声“哦”却代表很多,很多东西,多得他自己弄不清,她更完全不察觉。 “知道吗?和他聊天怪有趣的,我从来没遇见过他那样的人。”她笑得好开朗,“他很有野心!” 野心?庞逸呆楞一下。这决不是他印象中的潘烈,潘烈只是不妥协,只是顽强固执,并没有野心。 “怎么看得出?”他感兴趣了。 “不止他不肯拍我们的电影,我的感觉是他会拍另一部片子来向我们示威。”她说得天真。 “但是他为什么要示威?”他反问。 “我不知道,那只是我的感觉。”她想一想,“他——仿佛要领导群伦,不肯屈居人下。” “那是因为他可以拿金牌的缘故。”他试着解释。 “他已经拒绝了我们。”她说。 “我并不气馁,我对他志在必得。” “你们俩似乎在赌博。”她笑了,一边很小心地把头发梳理直。 “赌博,但赌注呢?”他反问。 是!如果这是场赌博,却似乎没有赌注,或是两个男人在赌气? “意气?”她聪明剔透。 他慢慢地吸了口雪茄,摇摇头。 “你不提醒我倒想不起,潘烈是给了我压力,我以为自己不在乎的。”他笑了笑,又说,“有时我把自己估计过高了。” “不,他根本不是你对手,”思嘉想也不想地说,“也许我们高估了他?” “他引起我最大兴趣的——”他慢慢思索,他是个用脑的人,“是他那年纪应该没有那样的思想,他该接受我提供的名与利。” “名他已拥有了。”她提醒。 “我必须让他接近我们的生活圈,”他胸有成竹,“他有必要接触到我们的生活。” “这招式有点欠光明。”她笑起来,“不像你的做法。” “他不看看我们这一阶层,怎知他本身不是?”他说,“我只让他看,决不引诱他!” “如果他并不响往呢?” “我再另想法子。”他肯定地说。 “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像你,你只不过想得到一个男演员,而他也并不一定会红。”她笑。 “他会红,甚至——”他考虑了一秒钟,还是说了,“甚至比你更红,像那些国际超级巨星。” “为什么用我比?”她放下梳子。 “在东方,还有人比你更红吗?”他若有所思,“而他,绝对不只限于东方。” 她望着他半晌,轻叹一声。 “你觉得吗?这些日子我们仿佛都着了魔,和以前完全不同,就只不过突然有了个潘烈。” “其实——我赌博的对象大概只是自己,”他走到她背后,把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如果得不到潘烈,我无法向自己交待。” “你的顽固相当可爱。”她在镜中望他。 “别谈潘烈,吹头发吧!你不怕头痛?”他体贴又关心。 她淡淡一笑,拿起吹风机就吹。 他移开放在她肩上的手,慢慢地在屋子里踱着,咬在嘴上的雪茄熄了,他也汉察觉,什么事令他如此入神? 他是颇深沉的人,凡事不露声色,刚才他很想知道思嘉和潘烈聊了些什么,却绝对不追问,除非思嘉自己告诉他——多半的时候她会告诉他,这次却例外,她什么都没说,一句也没有。 “你想想,我们和潘烈可能成为朋友吗?”他突然问。 “恩?”她关上吹风机,“什么?” “没有,”他自觉失言,笑起来,“你的头发就这么吹直,不要人帮忙?” 她摇摇头,把吹干的直头发用橡皮筋束在脑后。 “没有应酬,又不见人,马虎一次算了。”她说。 没化妆的净脸,加上束在脑后的马尾,她整个人完全改变了,像个仍在念大学的女孩子,不——她比她们多了分韵味,那与生俱来的韵味。 他凝望她一阵,把视线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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