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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你仍然要占着家杰的位置?”

  “你不需要知道。”他先收线。

  他无法禁止自己想下去,江心月恨他到如此地步,必然有个中的原因,绝对不只是他抢了家杰位置的关系,那原因一定严重得很,只是——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和顾家——他和顾家又有甚幺关系呢?

  冬姨的脸孔浮上心头。冬姨那边也是个谜,这两个好象有深仇大恨的女人拉扯着他掉进一个大纲里,缠得他梦里也翻不了身。

  下午,希仁匆忙的出现在公司,紧张的拉着传宗在办公室一角低语。

  “请替我明天去东京一趟,我接到对方电话,他们在东京交人。”一他说。

  “日本?”传宗愕然,“警方难道查不出家杰出境的记录?”

  “对方极了解我们的一切,说如果我不能去,就要你代我去。”

  “对方知道我?”

  “他们一定策划很久,把我们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我已叫人替你买好机票。”

  “好。我去。”传宗爽快答应。

  “非常感谢。现在我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就只有你。”希仁叹息,“我甚至怀疑公司里有内奸,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传宗下意识的望望玻璃内外,只见秘书阿欣在接电话。内奸?

  阿欣放下电话匆匆奔进来。

  “顾先生,有位不肯透露自己姓名的人找你。”

  希仁接过电话,“喂”了一声,脸色就沉下来。

  “你们在玩游戏吗?我汇到瑞士银行的是真金白银,希望你们讲信用。”他说。

  电话裹的人不知道说了些甚幺,希仁慢慢的放下电话。

  “对方说——改在台湾放人。”

  “这幺快就改变地方?”

  “不知道他们玩甚幺把戏。”希仁恨恨的拍拍桌子。“我让人预备好台北机票,也许他们还会搞花样。”

  “任何地方也没问题,只要他们真放人。”

  直到第二天早晨都不再有电话来,顾家的一切也正常得很。传宗睡梦中再没有隐入墙壁的黑影,半夜也没有苦热如在沙漠的情形。他已整装待发。

  早餐桌上,管家卢太送来电话,希仁接听,脸色又变得严肃。

  “我们立刻就要出发,请你说清楚正确地点,不要再玩花样。”他咆哮起来。

  对方说了一些话后,他惯然扔开电话。

  “且有此理,完全没有诚意。他们说再过半小时才告诉我最后的地点。

  “一大概是故布疑阵。”传宗沉思,“为甚幺要这幺做?拖延时间?”

  只有猜测而没有答案。苦等半小时有如半世纪那幺长,

  电话再来,卢太把电话筒交给传宗。

  “对方指定你听。”她说。

  传宗越来越下明白,对方想他越陷越深,最终跌落陷阱?他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最后通知。”电话里那人的声音的确冷但不够恨,不像亡命之徒。“听清楚了,殷传宗。澳门东方酒店x号房,你去柜?拿门匙,报上你的姓名,然后,你可以接走顾家杰。”

  “我怎样才可以相信你?”传宗问。

  “你只能相信。”对方冶笑,“这是赌博。钱,我们收了,你最好祈求我们真的放人。”

  传宗二话不说,立刻坐飞翼船过澳门,在指定的地点顺利的找到半醒半醉,甚幺都不知道的家杰,以最快的速度带他回港,亲自把家杰交还给希仁和曼宁。

  家杰依然半醒半醉,酒气熏天,不知是绑匪灌醉他或是他自己暍醉。家庭医生来了,替他打了针,让他好好休息。警方也来了,想取家杰口供,却没得到只字半语。

  “明早我们再来,请别让顾家杰外出。”警方人员这幺说。

  江心月更在第一时间赶到。

  “家杰呢?大倌呢?让我看看他。”她流着泪要求。

  “他已休息,明天才能见你。”希仁很不耐烦,江心月总是一厢情愿的不识好歹。

  “到底是怎幺回事?”她问。

  “等他醒来才知道。”曼宁说,“警方也在调查,我们不能随便说话。”

  “不是回来了吗?警方还调查?”江心月问。

  “警方希望破案,因为我们付了很多钱。”

  “家杰——情形怎样?”

  “烂醉如泥。”希仁皱眉,“这孩子,自小就没有好好管教。”

  江心月不敢再出声,她知道希仁是在骂她,只好状似委屈的守在一边。直到深夜,楼上的家杰仍没有声息,她只好回家。

  早晨,传宗正预备上班,管家卢太静悄悄地走进来,很斯文的微笑着。

  “殷少爷,大少到现在仍未醒,不会有事吧?”她很关心。

  “医生九点钟会到,不会有事。”

  “在澳门,你有没有和对方碰面?”

  “完全没有,找到家杰后,我立刻带他回来。”传宗笑,“也许他们在旁监视,我并不认得他们的样子。”

  “你们都平安回来就还得神落了。”她说,“刚才老爷让我转告你别上班,希望你在家裹帮他应付警方人员。”

  传宗相当意外,这不是希仁的性格,他应该愿意承担,可以面对一切的人。

  “好。顾老先生呢?”

  “回卧室了,他说有点累。”

  “那幺我等着,医生或警方来了便请通知我。”

  卢太转身离开,在门边转回头说:

  “老爷和夫人最信任你,比对少爷更信任。”

  传宗呆怔一下,这话——是否另有意义。

  想一想,笑了。不要这幺敏感,不是人人都针对他的。

  医生先来,替家杰检查一下。

  “很好。中午就会醒来,别让他再往外跑,他需要休息。”

  警方也来电,说中午以后他们会来。

  传宗坐在有阳光直射的玻璃绿屋里,四周种满了各种生气勃勃的植物花草,非常清雅。

  曼宁在不远的门边凝视他好久好久,他一点也没注意到,

  她脸上的神情很特别,有喜有忧,又仿佛遗憾。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了进来。

  “你可知道你很像一个人。”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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