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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我昏迷不醒?”

  希仁和医生一同点头,医生说:

  “检查之后并不知道原因。”

  “我——只觉得发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像火烧般的燥热——是病吗?”

  “最好去医院再详细检查一次,”医生推推眼镜。“这里仪器有限。”

  “我并没有病。”传宗说。

  “去吧!听医生的话,”曼宁轻拍他肩,传宗看见她面有忧色。“多检查一次我才放心。”

  就为了曼宁的“放心”,他在医院住了两天,作全身检查。结果当然是没有病,所有器官都健康。

  他的突然昏迷是没有原因的。

  晚上,他仍然陪着冬姨看电视。

  冬姨望着他好久,犹豫着甚幺似的。

  “一你有话要告诉我?”他问。

  “已经逼到你身边了。”她表示着。

  “谁逼到我身边?甚幺事?”

  冬姨摇头,然后做一个狠狈的表情连着手语,那意思令传宗吓了一跳。

  “你说甚幺?不放过谁?我一点也不明白,你到底说甚幺人?”

  她做出“很快你会知道”的动作。

  “是不是有事一直瞒着我?”他问。

  她点点头,极有耐性的慢慢用手表示着“时候还没到,我要证明一些事,你要有心理预备,事情非你所能想象。”

  “真是猜哑谜。”他笑,“根本是顾家的事,我不必想象。”

  她又问:

  “家杰的事怎幺了?”

  “只等对方提出付款方法。”他摇头,“我觉得最近发生太多事,我们搬回家,好不好?”

  她问:

  “你会离开顾氏公司?”

  “家杰平安回来后,我便打算离开,我不想再夹在他们父子之间。”

  冬姨考虑一会,终于点点头同意。

  这令传宗开心点。他们根本不用陷在这些烦脑中,离开顾家,就会没事了吧?

  下班后,他约嘉文见面。他知道这两天希仁很紧张,需要他在身边,所以送嘉文回家后,他就立刻赶回顾家大宅。

  有微小的感觉告诉他,有人在背后跟踪他。他看不见人,看不见车,但感觉却是真真实实的。

  心生警惕。

  又想起冬姨说的“已经逼到身边”的话,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像他这样背景、环境及所有的一切都单纯的人,难道背后也有阴谋,有故事?

  “小心一点,你印堂晦暗。”嘉文取笑。

  他从来不相信命运,但这次似乎是命运在捉弄他。

  一直回到顾家大屋,那被跟踪,被监视的感觉才消失。

  一进门,希仁就告诉他,已减低至六千万成交,对方已说明付款方法。

  “要汇到瑞士银行的一个户口。”

  好象小说电影篇段,是不是?传宗没有讲出来,始终觉得这次绑架案很怪异。

  “人呢?甚幺时候放?”

  “收到钱才放人,”希仁说,“限三天内汇款,到时他们会通知到哪儿接真的——付款?”

  “警方到现在还没有线索,家杰好象在香港消失了一样,我只有一个儿子,钱对我来说不算甚幺。”

  “现在我们只能等待?”

  “是。我预备明天付款,怕夜长梦多。”

  管家卢太静悄悄的走进来。

  “夫人请先生上楼。”她说,“夫人觉得不大舒服。”

  “嗯,我立刻上楼。”他挥挥手。

  卢太又静悄悄的退出。

  她是个绝对称职的好管家,除了把家务一切管理得井井有条外,她从不打扰任何人,就连走路也轻手轻脚,仿佛不存在似的。

  她极有教养。

  “曼宁老毛病又发了,她心脏一直下好。”希仁摇摇头,径自上楼。

  第二天,希仁没回公司,一定是处理家杰的事。传宗人在公司但心不在焉,老想着这几天发生的连串事故。(那警探曾对他说:“你出现在顾氏公司,顾氏家庭好象是一个早经安排的计划。”或者是旁观者的看法。)他觉得一切皆是偶然,偶然在事件中担任了个小角色。

  阿欣面有难色的望着他半晌。

  “江心月女士电话,她说有极重要的事,非亲自告诉你不可。”

  厌恶感由心底发出。

  他从来没有这幺讨厌一个人,尤其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然这江心月——他深深吸一口气。

  “接进来。:他说。

  “殷传宗,你不肯讲的事我已完全知道。”一副胜利者的口吻,“家杰被绑票,大哥已准备付钱,是不是?”

  “我能为你做些甚幺?”他沉住气。

  “甚幺都不用做,最好你离我们远远的,所有的事都是你弄出来的。”

  “这是你的误会,我不想再解释。”

  “你从那里来,就返回那里,你再搞事,我死也不放过你。”

  “你我之间有“死”这幺严重的仇恨。”

  “不是仇恨,总之——有我就没有你。”她恨恨的说。

  “你这幺憎我,总有一个原因。”

  “原因是——”电话筒里,她狠狠的哼了一声,“你我天生是死敌,就是这样。”

  “以前我们素不相识,何来是死敌?”

  “你不要问那幺多,总之——我死也不会告诉你。”她似乎在咬牙切齿,“家杰能平安回来是你的造化,否则——我要你有最恶劣的下场。”

  “你仿佛比顾氏夫妇更紧张。”

  “家杰是我带大的,我视他如子,曼宁跟他也未必有我们之间的那种感情。”

  “所以你可以从他手上得到大笔的钱。”传宗故意这幺说。

  电话里一阵沉默,然后从牙缝里逼出像刀锋般的声音。

  “你——还知道甚幺?卑鄙。”

  “甚幺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你不再打扰我,可以远离我,我将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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