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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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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容易得知她的消息,”他终于说:“她看来一直很快乐。” “那又有什么不对?她心境若是不快乐,可以向大家说出她的感情?她的遗憾?她能这么做吗?” 他楞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你说得好,她必须在意很多人,很多事。”他说:“是我傻,我怎能那么怀疑她?” “如果——如果你们真有一段情,你就不该怀疑她,”她说:“而且,如果明知不可能,你就该忘掉一切!” “忘掉?”他摇头苦笑。“能这么容易吗?” “香港歌坛最近流行一首歌,歌名叫‘旧梦不须记’,你听过吗?”她故意轻松的说。 “什么歌?我不知道!”他说。 “歌词里说,若有缘份,你们是会再相逢的。”她说。 “再相逢?”他还是笑。“也许,我们也许会再相逢,但肯定的,已没有那种感觉,那种气氛,那种情调。” “感觉?不是感情?”她诧异的。 他皱皱眉,过了半晌才说。 “我已记不清楚,也再难以分辨,”他停一停,再说:“我只记得当时感觉非常美,非常好,令人沉醉得不想醒过来——我想该说感觉比较正确。” “那——不是一段情了?”她大声问。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他摇头。“因为开始得太突然,太意外,太快,也太短了,我来不及肯定,已经结束,所以我不敢确定。真的,我很迷惑!” “江浪,我也不能替你确定是什么。”她摊开双手,笑起来,“你又不肯说出她是谁,或把一切经过告诉我,我想替你分析也不行!” “事实上——也没什么经过,”他犹豫一下:“那四十八小时里我们很接近——附近没有旁人,感觉上——那很美,她的眼中似乎有着些什么,我不能确定——” “江浪,你越说越远了,”征世打断他的话。“什么很接近,没有旁人,又什么她眼光中我怎会明白呢?要嘛你就别说了,要嘛你就完全说出来,再这么——暖昧的拖下去,我可受不了。” 江浪停下脚步,放开拥着她的手。 “那是——在她家,很大的——宫殿式建筑。”他说得好困难。“我是去工作,借她的地方拍一点纪录片,她——她是—” 他终于说了一个名字,说了一个足以令任何人震惊和意外的名字。 征世呆住了,她以为在做梦,那是不可能的,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国家,但是——那个她却是被公认的美人,年轻时是,现在也是,江浪所说的她——怎么竟会是她? “你——开玩笑!”好半天,她才逼出一句话来。“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认为不可能。”他痛苦的:“但是——我真的感觉到,真的!” 她呆呆的望着他,他的深切痛苦令她开始相信;或者——真有那么一段情吧?也许不是情,是一段迷惑! 是!或者“迷惑”是最好的形容词。 “江浪,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若是真的,我相信任何人都会有你那样的感受!”她说:“不过——我宁愿说它是一段迷惑较好些!” “迷惑?”他自语。 “是,说是一段迷惑,你不是会坦然,舒服一些?”她说:“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长长的透一口气,“不过告诉你之后,我似乎真的不再那么痛苦和难受了。” “因为你找到人为你分担,”她诚恳的握住他的手。“而且我是绝对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啊——”他意外而惊喜的望着她。“你真的相信?” “当然!你有这条件,”她肯定的。“虽然名誉、地位、财富你这辈子永远不能跟她比,但你有自己本身的条件,而且你比她年轻得多呢!” “相信我,她是非常年轻与美丽的。”他郑重的。 “这点我相信,可是她的女儿也嫁了。”她笑。 他沉默了一阵子,脸色渐渐好转。 “我觉得轻松多了,真的,”他开心的。“没说出来之前,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会说我是荒谬的。” “怎么会呢?我相信庄岩也会相信你!”她说。 “我没有告诉他,因为——我想他不会懂感情的,”他说:“他永远不接触女人。” 她皱着眉,庄岩不懂感情?她想反驳他的话,却又想不出该说什么。感觉上,庄岩——该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是独身主义者! 三 江浪下了班,驾着庄岩的日本车回石澳。 是周末,他却没有任何节目。广告公司同事曾约他一起出海钓鱼,他没有兴趣。 其实回到石澳更寂寞,那么大的房子只有他和老管家,除了看电视,他简直没有任何事可做。 庄岩到纽约一星期还没回来,他这人是神出鬼没的,怕他也弄不清自己的行踪吧? 江浪不能希望他常回来作伴。 他又想起征世,每想起这名字,他心中就流过一抹温暖,她是个好朋友,好姐妹,但——他不能老是找她,她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不是吗? 似乎——留在香港与他的原意相违,他并不真正快乐,心灵中那一丝孤寂总是挥之不去。 但是回去美国,他又不甘心,他总要在香港做出些什么才能回去,是不是?他不想留在这儿一事无成,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或者——再等一阵吧!等冬天来临时他或许回去,他不能太随心所欲的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人不能太放纵自己! 停好车,他看见屋子里有灯光,比平日还要光亮。这不是老管家的习惯。 他走进去,看见正在看电视的庄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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