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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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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他的是旁人,他或许还不致笑得那么夸张,但问的人却是认识甚久的厉墀瑾,难道这么多年来,他表现得不够彻底吗?他以为自己的冷血天下无匹。 “我认为你爱上雪姊姊了。”厉墀仅肯定地道。 齐漠昀还是摇头。“她只是特别。”神情带着些许的嘲讽,他何时说过他爱飞雪。 “不是吗?那我去西苑了。”一转身,她不顾齐漠昀的反应,转身就走。 不知为何,他似乎觉得厉墀仅的口吻带着失望。 春天以来,艾飞雪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之后,齐漠昀便不曾来过冷心居。她一直希冀有一天他会来看看她,哪怕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所以,每天晚上她都刻意使自己睡得很熟,醒来时才能欺骗自己,昨天夜里他曾经来过。可每日醒来后,空气中却不曾染上他独有的气息。 他从不曾来过。 她只是在欺骗自己。 一早,杪玉轻手轻脚地更换热茶,打水准备给飞雪用。 飞雪虽然醒了,却仍躺在床上;不准备立刻起床。她静静地看着杪玉熟练地做事,可是……不知是她的错觉或是……杪玉的手看来好像有些抖,连倒杯水都十分吃力,并不时停下来让手休息。 “你的手怎么了?”她忽然开口吓了杪玉一大跳,她一直以为艾小姐仍在睡梦中,不然她会掩饰得更好。 “没有。”她强自笑了下,快速地倒了杯漱口茶给飞雪。“我刚刚不小心扭到了。” “是吗?”飞雪凝视着她,倏地抓住杪玉—— 眼前的双手满是鞭笞的痕迹,早已肿胀变形。 “是谁?”瞪视杪玉的眼神是不曾见过的吓人。 “是我做错事,才被责罚的。”杪玉急急地向飞雪解释。 “你整天都待在冷心居,有什么错事可以让他们责罚。”飞雪压根儿就不相信杪玉的说词。“到底是谁打的?” “上次我到中苑借东西,归还的时候忘了报备,东西不见了……”杪玉迟迟不敢说出下令者,因她知小姐在庄中已经很没地位了,如果再替她强出头岂不是会…… “谁?”欺负她就算了,反正她不在乎,但居然欺负到善良的杪玉,这叫她如何忍受。只是归还时忘了报备,有必要责打到这般地步吗?“是我自己做错事,厉小姐才会…… 厉墀瑾!又是这个惹人厌的女人。 弹指间,她已着上外衣奔出冷心居,消失在杪玉眼前,运起轻功一个跃起,消失于北苑之尽头。 中苑的帐房内,一名女子端坐太师椅中,瘦弱的身子坐入沉稳的大师椅,非但未被大师椅的老气压抑,反添锐气,好似那里是最适合她坐的地方。 挺坐在太师椅中的厉墀仅表情相当严肃,她正在听着姜总管会同总帐房报告收支,右手边一名小厮正记录她所说的所有命令。 “厉……小……姐……”一名小厮神情慌张地立于门侧。“艾小姐,她……” “你没有看见这里在干么吗?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毋需厉墀仅开口,另一名地位较高的小厮立即大喝。“有什么事情等一下再说。” “可是……可是艾小姐她……” 闻言,厉墀仅淡淡地笑了,她当然知道雪姊姊来找她做什么,因这一切都是她的局,如果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思而行,待事情结束时,便可知是艾飞雪抑或是她要离开天射庄。 她懂事至今,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她掌握之中,这也是她能三番两次设计飞雪的最大利器。 齐漠昀却是少数她看不懂的人,从小至大,她就是不能懂得齐漠昀的心思,更无法掌握他下秒钟的动向。当然,若不是因此,她也不会和他相处如此之久仍然不厌倦。 “姜伯,你们可否先行退下,我想雪姊姊有事要跟我谈。”一晃眼,她的脸上又挂着骗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 “啊!”姜总管正在犹豫时,飞雪已步入房中。 “厉小姐,我想我和你并无仇恨。”飞雪眸神冰冷地说道。 “我不懂雪姊姊的意思?”厉墀仅起身相迎,以示恭谨。 而她脸上天真笑靥,看在飞雪眼中,是无比的矫揉造作。 “我想杪玉的事,没有严重到需要如此责打的地步。” “天射庄自有庄中的规矩,雪姊姊若不懂我可以教你。况且我只不过是调教一名侍女罢了!竟要雪姊姊来此兴师问罪。”淡淡的笑意中,只有飞雪才看得懂的轻鄙。“雪姊姊不该护短至此地步。” “归还东西忘了报备,需要打到双手红肿的地步吗?”飞雪气不过,猛地拍桌面,坚如冈石的桧木桌吓人地落下一块。 “因为东西丢了所以才打她,如果东西没弄丢,我还可以罚得轻些,若不罚她,以后难以服众。”她好整以暇地以碗盖拨凉热茶,轻啜一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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